因为坡道距离蛮族人的距离太远,任如月只能模糊看到跑动的人群和方向,却无法分辨他们具体的长相。
不过任如月却记住了伍尔雅的帐篷位置,在伸出手指指向远处的某一点后,任如月淡淡的问道。
“小雪,你站在我身后,顺着我的手指方向望去,那个帐篷里有没有人出现?”
毕竟远处的帐篷看起来都一模一样,小雪也不知道任如月所言具体是哪一个帐篷,只能赶紧跑过来站在任如月的身后。
“是东边有两个帐篷的吗?”小雪连忙问道。
任如月一看连忙摇头,这种方法不好让小雪理解。任如月连忙扒拉地上的雪堆积到一起,临时模仿堆积远处的蛮族人帐篷分布情况。
“就是这里的大概位置。”任如月简单布置了沙盘式的雪堆后,指着其中一个点问道。
“好像没有吧。”小雪自己也不敢给出明确的答案。
“如果伍尔雅是个聪明的女人,就应该装聋作哑,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任如月看问不出什么,凝视远处默默念道起来。
很快任如月的眼眸突然一亮,眉头微微皱起,嘴角撇成一道弧线。
因为远处的伍尔雅帐篷前,有一个男人正站在帐篷外,在短暂的逗留后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看到没有,这个帐篷里住的女孩叫伍尔雅,刚才在外面的男人八成是他哥哥伍尔特。”任如月淡淡说道。
小雪一脸茫然,这些天自从被绑架一来,没怎么和蛮族人打交道。倒是任如月刚来没多久,居然和蛮族人变得比较熟悉。
“那昨晚杀死的蛮族人又是哪一个?”小雪连忙好奇的问到。
“本来他不该死的,可偏偏非要找死,所以只能杀了他来掩盖你们逃走的事情。”任如月正说话的时候,突然看到帐篷再次被打开,从里面走出两个人来。因为距离太远,所以也看不清对方的面部特征。单有一点任如月可以肯定,八成是伍尔特兄妹。
现在任如月和伍尔雅算是心照不宣的盟友,任如月自然不希望自己一行被发现行踪,但显然伍尔雅更不希望事情泄漏出来。不管经过一夜的思考后,伍尔雅是否反悔,可杀人和泄密这两件事,都足以令伍尔雅没办法继续在蛮族人营地生存下去。
“小雪,你先回去休息一会吧,这里我来监视。”任如月打发走小雪,其实是怕两个人目标太大,万一有哪个蛮族人不经意朝山上望去,很容易发现目标。
小雪微微点头施礼后,这才返回山洞内,靠着一块岩石旁依偎酣睡。
而任如月则继续盯着远处的伍尔雅和伍尔特,想要看看他们兄妹倆一会将来干什么。
可奇怪的是,伍尔特和伍尔雅站在帐篷外,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原地像是嘀咕交流一阵后。伍尔特和伍尔雅分开行动,伍尔先返回自己的帐篷,伍尔雅则朝原先关押人质的帐篷外走去。
等过了一会,先是伍尔特从帐篷内出来,貌似身上多出一些物品,很快伍尔雅也返回来后,伍尔雅又钻进自己的帐篷内。
等伍尔雅在出来时,这才和哥哥伍尔特一起朝丛林方向奔去。
任如月眼看着大批的蛮族人进入丛林搜索,心里也是起伏不定。要是昨晚直接度过罪恶河流,现在也不知是什么情况。也许能顺利逃过一劫,可如何翻越苍狼山,如何应付成群结队的狼群也是头疼的问题。
任如月站了一会,陆续看到有蛮族人从丛林内退出,然后朝蛮族人营地返回。
正在这时,任如月的耳朵里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这是脚踩在雪堆里发出的动静。三个小王子和小雪在山洞内休息,显然来者很可能是蛮族人。任如月一想到这里,心脏更是跳动的厉害,下意识摸出匕首紧紧攥在掌心,赶紧朝山洞里跑去。
任如月第一时间推醒小雪,同时左手捂住了小雪的嘴巴,防止小雪发出声音引起来者的注意。
等小雪懂事的点头后,任如月这才敢把左手松开,然后分别把三个小王子一一推醒。
“你们四个,朝里面躲藏。”任如月压低嗓门道。
山洞面积不算大,越是距离洞口位置光亮越充分,但里面比较阴暗,任如月甚至都没仔细勘察过。不过任如月也相信,这个山洞曾经被伍尔特和伍尔雅兄妹当作临时休息地点,肯定被仔细搜过,不可能存在什么秘密暗道一类的玩意。
小雪和三个小王子,不敢多言,连忙猫着腰贴在最里面,任如月则握着匕首慢慢朝外走去。
其实任如月到也想一起躲藏,可站在洞外几乎能看到里面躲藏的小雪等人,在隐藏也毫无意义。
“奇怪,这里怎么会有脚印。”一个熟悉的男人声音传进任如月的耳朵里,来者正式伍尔特。
任如月的心跳的厉害,如果真要和伍尔特面对面打斗,并没有太多的胜算。一旦伍尔特发现自己的行踪,哪怕不攻击自己,只要连忙返回营地去喊救兵,任如月等人也根本没出路可谈。
“哥,为什么咱们不一起去搜捕逃跑的人质。”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伍尔雅从后慢慢走来喊道。
“妹妹,这个脚印好像不是你的。昨天只有你我和吐吐三人来过这里,可脚印也对不上,这里的脚印杂乱,都把积雪裁踏平了。”伍尔特自然不会想到任如月等人,正在山洞内藏匿。
“没准是营地的其他人也来过吧,刚才我问你的问题你怎么说啊?”伍尔雅不以为然道。
“一个小女孩带着三个小男孩能跑到哪里,罪恶河流里又抛洒了药粉。所以眼下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们泅渡罪恶河流,不是被诅咒药粉伤了,就是被食人鱼吃掉。另一种则是他们还躲藏在丛林内,咱们去的人不少,只要他们还在这个范围,没有食物和水,饥饿会迫使他们主动走出来。”伍尔特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任如月紧紧贴着岩石,微微侧过身子,偷偷朝外张望一眼,看到伍尔特和伍尔雅两人站在坡道前止步,心里更是忐忑不安。
“大祭司要是发现人质不见了,咱们的族人会不会受到惩罚?”伍尔雅紧张的问道。
“惩罚又如何,当年母亲去世早,父亲含辛茹苦抚养咱们两人成长。就因为犯了些小错误,就被惩罚去独自狩猎,结果父亲惨死在猛虎爪下。说是同族之人,可却个个冷血无情。”伍尔特冷笑一声道。
“那会不会怪罪在咱俩头上。”伍尔雅又急忙追问。
“换做以前倒也可能,别忘了昨天我一人射杀只豹子,给族内带去了最丰厚的食物。按照蛮族人的规矩,独自猎杀猛兽者,三天内可在族内不从事劳动狩猎,只管休息即可。同样的道理,现在的我大可以躲在帐篷内睡觉,之所以带你来坡道上,就是要看看这帮家伙如何忙碌去寻找人质。现在我到希望人质不要被抓住,到时候大祭司一来,族长肯定要被惩罚。”伍尔特阴笑起来。
伍尔雅微微点头,虽然还有很多疑惑,可也不敢多言,生怕泄漏自己杀死吐吐的事情。
任如月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伍尔特和伍尔雅赶紧离开,否则大家真的碰面,到时候难保不发生血拼。伍尔雅虽然和任如月算是临时联盟,那是对其他蛮族人而言,任如月不相信维尔雅会背叛哥哥。
“好奇怪啊。”突然伍尔特压低声音轻哼道。
“什么奇怪?”伍尔雅心里一惊,连忙追问道。
“平时吐吐一向起得早,怎么今天闹出这么大动静,却没看到人。”伍尔特掏出怀里的肉干,用手指撕开后朝嘴里塞去。
“也许是一大早就听到动静,跟着其他人去林子里搜捕吧。”伍尔雅连忙岔开话题,显然害怕谈论到吐吐。
伍尔特微微点头,倒是没怀疑伍尔雅,可眼睛却不由自主朝山洞这边看来,吓得任如月赶紧朝后退去。
“该死,这个伍尔特铁定不会站在外面太长时间,绝对会进来山洞。”任如月心里着急起来,甚至后悔躲藏在这里的决定。至少泅渡罪恶河流后,不会在被蛮族人追捕。
任如月犹豫之中,到底是直接冲出去抢占先机,去攻击伍尔特还是躲藏在山洞,折腾的任如月犹豫起来。
任如月也想过现在就出去,至少和伍尔雅有共同的利益,也许伍尔雅可以说服哥哥。不过任如月凭感觉可能性不大,至少任如月从伍尔特的眼里看到的是杀戮和仇恨。
任如月不敢去冒险,因为现在不是自己一人的安危,弄不好这次被抓回去,儿子也会一命呜呼。
任如月慢慢朝后退去,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后边,可让任如月大惊失色的是,山洞内原本躲藏在后边的小雪和三个儿子居然不翼而飞。
“我眼睛花了,还是他们趴在地上。”任如月惊讶之余连忙跑到后边,可除了坚硬的岩石壁垒,狭小的山洞空间内根本没第二人存在。
山洞面积不大,头顶的岩石距离下方也仅仅两米多的高度。任如月打眼里外张望,还是没看到小雪和儿子的位置。
任如月诧异的心情,立刻取代恐惧,在转脸间任如月还想继续在山洞内搜索,却正好和进入山洞的伍尔特目光对视。
“你是谁?”伍尔特没有携带弓箭,可身上有长刀,本能双手立刻握紧长矛,将长矛刃口对着任如月逼问道。
任如月刚才还顾忌儿子的安危,现在儿子突然不见,任如月反倒心理负担减轻不少。
“应该是何大师用隐身术把他们隐藏藏匿起来,或者送回了其他安全地带。”任如月心里暗暗想到,可真若如此,何大师也应该把自己送走。不过任如月转念一想,也许是何大师暂时法力耗尽吧。
伍尔特的声音,自然引来伍尔雅的注意,在赶紧跑进来一看,也是被惊吓一跳。
“你是伍尔特,擅长弓箭射杀,后边是你的妹妹伍尔雅吧。”任如月明白伍尔特这种人性格坚毅果敢,只能慢慢套话近乎后,在智取不能来硬的,否则激化矛盾容易发生意外。任如月双手自然摊在小腹,脸上带着微笑轻声说道。
“居然知道我们的名字,看来你不简单,那几个人质应该是你劫走的吧?”伍尔特握紧手里的长矛,丝毫不敢怠慢脸色开始变得紧张起来。
“昨天你一弓三箭射杀了豹子,射箭本领自然十分厉害。”任如月淡淡说道。
“哼,我不仅弓箭射的厉害,近战更是强悍,不相信咱们就比试一番。”伍尔特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不屑的表情。
“哥,你先别乱来,这个人知道咱们的事情,想必是有备而来。如果只是她一人倒也无妨,可就怕她有同伙。”伍尔雅也害怕,连忙拉了拉伍尔特的衣袖道。
伍尔特眉头皱起,又上下打量一番任如月和山洞内外,没发现其他动静,这才把长矛收起。
“实不相瞒,人质确实是我救走,不过我不准备立刻离开。”任如月微微笑道。
“为什么?”伍尔特眼看任如月慢慢走近,连忙伸手指着地面,示意任如月最好站在原地。
“因为我需要一个强大的武装力量,如果你愿意和我合作,我可以帮助你成为族长,甚至可以继续攀到更高的位置。作为回报,你必须在我需要武装杀戮时,及时派出人手来辅佐我。”任如月故意说道。这是任如月的一个诱饵,目的只是想让伍尔特感到自己的价值。至于以后是否需要用到伍尔特的这个武装,任如月自己也不知道。
“你对这里的情况了解多少,就大言不惭的声称可以帮到我。”伍尔特冷哼一声,把长矛直接丢在一旁,更是从怀里掏出匕首丢在地上,摊开双手朝任如月挑衅起来。
“我们这里的规矩是谁的战斗力最强悍,谁才有资格当族长。虽然现在的族长都已经五十多岁了,可不管是远距离的射箭,还是近距离的搏杀,都没人能抵挡住。”伍尔雅在一旁低声解释道。
“我徒手,你随意,要想使用武器也可以,能打过我,在和我谈合作吧。”伍尔特左脚一勾,直接把长矛踢到任如月脚下,示意对方可以捡起来。
“我毕竟是个女人,虽然也杀过人,但至少现在这个环境下,和你单打独斗是没太大的胜算。”任如月咧嘴一笑,并没有从地上捡起长矛,而是聪明的闪到一旁。
“你凭什么帮我,靠一张嘴皮子吗?”伍尔特继续嗤笑道。
“哥,你先冷静一下,我来问问对方。”伍尔雅故意岔开话题,径直站到里前边。
“人质是你救走的?”伍尔雅明知故问道。
任如月微微点头,并没有解释太多。
“哥,如果换做你,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能这么快掌握人质被关押的地点,还能知道咱们的消息吗?”伍尔雅故意反问起来。
伍尔特一脸懵圆,显然不太可能。
“你除了知道我们凶猛的情况,还了解到什么?”伍尔雅故意朝任如月眨了一下眼睛道。
“我肯定有自己的途径,例如你们蛮族人中有我的人,例如吐吐。”任如月心领神会,现在必须把伍尔特绕进圈子,否则一旦撕破脸,后果难以预料。
“胡说,吐吐怎么可能是你的人。”伍尔特气的脸色发青,一脸的不相信表情。
“这个世界上的人,从来都喜欢贪图安逸享乐。我想反问你一句,是你自己从小喜欢勤练武艺,还是这恶劣的环境下迫使你必须练武。我能理解,如果你从小不练武,至少没有强迫的体格和武艺。在蛮族人内部,将来打不到猎物,无法受到别人的尊敬。可相反的环境下,你从小衣食无忧过着饭来张口的生活,你还会如此苦练武艺吗。恐怕顶多把练武当成一个爱好,每天练习到稍微出汗,估计就早早把弓箭抛在一旁,想着偷懒玩耍了。”任如月的一席话说出来,伍尔特居然迟疑起来。显然是任如月的话起了作用,任如月自然不肯轻易放弃,更是乘胜追击继续忽悠起来。
“你不和我合作,大不了将我捆绑送到你们营地。可人质已经被安全送回,也缓救不了大祭司来时你们的尴尬。知道我为什么要和吐吐合作吗,知道昨天半夜时分吐吐来到你妹妹伍尔雅的帐篷外意图不轨吗?”任如月的话起到了作用,伍尔特陷入了沉思。
“哥,昨天吐吐确实来过,别我骂走了,他临走前好像特别生气。”伍尔雅连忙在一旁煽风点火起来。
“所以我就有了可乘之机,给予吐吐优厚的回报,他帮着我把人质安全带走。估计现在已经到了安全地带,奖励给吐吐的是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任如月微微笑道。
“那你要如何合作?”伍尔特开始动摇,忍不住低声问道。
“很简单,我先帮你除掉族长,拉拢族内人的信任,如果有可能直接上位代替族长最好。即使无法直接代替,也要获得相当的地位,为以后的上位铺平道路。”任如月眼色中露出阴冷之意来。
伍尔特看了看一旁的妹妹伍尔雅,看到妹妹也点头同意后,这才把紧皱的眉头松开,微微点头表示同意任如月的合作想法。
第一百一十二章 拉拢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