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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踏春
  表面的平静,只会让隐藏的紧张,更加的势如破竹。
  白欢喜强烈的感觉到,一切似乎要呼之欲出了,只等破茧。
  周简那么有抱负,他希望成为万人之上,这也许是他多年来的梦吧,一直韬光养晦,只等待有一天,以最强大的姿态出现在众人面前
  。
  只是周简身侧之人,只求平安一世,普通一生。
  如此强大的反差,让他们都心里有所芥蒂。
  白欢喜一直乖乖的待在紫烟阁中,为了养胎,更为了安周简的心,这是周简眼下最希望看到的,白欢喜不希望自己给周简添麻烦,她
  最能帮助周简的,莫过于听他的话。
  日子那么无聊,有那么有紧迫感。
  在紫烟阁里,除了能胡思乱想,白欢喜都不知道要干嘛了。
  “王妃,您看我这小老虎绣的怎么样?”小霞献宝似得拿到白欢喜眼前,让白欢喜好好夸夸自己。
  “你怎么绣的这么好,活灵活现的,教教我,我不绣花了,我要绣老虎!”
  白欢喜在无聊的日子,努力的找乐子,学习刺绣,成为白欢喜的日常。白欢喜以前也不是说不会绣东西,只是绣的拿不出手罢了。
  小孩子若是出生了,能用上自己亲手绣的东西,那一定会幸福,不仅是孩子幸福,自己会更幸福,这是白欢喜除了打发日子,能想到
  最美的理由。
  “王妃,您还是好好绣花吧,这花可比老虎简单多了,您什么都想学,什么都学不会。”小霞有些难为情般的说道。
  白欢喜也知道自己这样不好,但是看别人绣的那么好,自己也很想学啊,想让自己的孩子,能穿上自己绣的美美的小衣裳。
  “那你在我面前炫耀,是几个意思?”白欢喜瞄了小霞一眼,继续绣自己的四不像。
  “这个……我,去看看厨房的午膳准备的怎么样了。”
  小霞溜得很快,理由也找的很准,此时已经临近饭点了。
  白欢喜继续绣自己的四不像,而小优在一边,丝毫不受影响的绣着,白欢喜时不时的看看小优的绣品,时不时的看看自己的针线,每
  看一眼,都是对自己莫大的侮辱。
  这不科学,自己已经绣的挺认真的呀,怎么还是这种鬼,对,这是什么鬼,在白欢喜觉得绣的差不多了后,气馁的直捶桌子。
  而旁边的小优,居然还很认真的在绣。
  白欢喜绣的只是图案,而小优绣的是一件成品,至于绣的是什么,白欢喜不知道,因为小优离白欢喜有点远,看不太清楚是什么,只
  是绣的很认真。
  白欢喜自恋的在想,会不会是绣给自己的呢?
  放下手中不成样子的图案,悄悄的走到小优边上,“在绣什么呢?”
  白欢喜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很突然,足足吓了小优一大跳。
  小优有些惊魂不定的看着白欢喜,然后才回答白欢喜的问题,“我在给王妃绣香包,春天了,王妃喜欢什么花,我去摘来。”
  白欢喜很惊喜,不止是小优要给自己送东西,也因为自己居然猜的这么准,“我什么花都喜欢,不过敏的,随便摘,香点就行,怎么
  说也是香包嘛,香包香包就是要香。”
  小优听了直点头,自家王妃果然是不挑剔的人,她都猜到了这个结果,本来打算绣完再问,既然问起了那就回答好了。
  这是门外响起敲门声,原来是左见来了。
  “怎么了?”左见几乎就能代表周简,这两个人老是在一起,左见也是周简的心腹,想必是来传达什么的。
  左见看了小优一眼,小优感受到了目光,立马低着头,向白欢喜告退,就出去了。
  左见等小优出门后,才说道,“王妃午饭过后,就去趟琳琅坊吧,从后门入,到时候有人接应。”
  白欢喜听完,心中打了无数个问号,居然去琳琅坊,这不是见鬼吗?还是周简让去的。
  虽然心中好奇,但还是点了点头,左见的脸,还是值得信任的。
  午饭过后,白欢喜以春天来了为由,要出去散散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一个人换了身衣服就出门了。
  在换衣服上,白欢喜也是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以女装出门,首先在王府没那么引人怀疑,其次上次在琳琅坊事情闹得太大,若是再
  次以男装出现,被那么认出来,免不了又是大麻烦。
  左见叮嘱了让白欢喜要小心,白欢喜当然知道要小心,但是能怎么小心,好端端的去什么琳琅坊,还得秘密去。
  一路上充满了警戒心,走两步往后面看看,感觉自己都要疯了,终于到了琳琅坊。
  但是白欢喜还是决定,先去天下第二喝口茶,吃些点心在行动。
  仍然是老座位,秦孟媛在店里,两人坐在那儿聊了会儿天,白欢喜就说自己有事,要先走了。
  一路小心翼翼的来到琳琅坊后门,正要犹豫是自己进去呢,还是等接应的人。
  里面出来一个熟悉的人,白欢喜眨眨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就是自己的老哥白敬文。
  伸手指了指白敬文,白敬文点了点头。
  “走吧,楼上在等你呢,还喝什么茶!也不带些点心上来。”
  白敬文说的不客气,白欢喜眼前飘过无数个问号,自己喝茶都知道了。
  但是也不是自己嘴馋啊,还不是为了传说中的小心嘛,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
  从特殊通道,直接就到了三楼,白敬文把门打开,率先进去了,白欢喜紧跟其后,却发现罗陆和空灵郡主也在里面。
  两国都要交战了,敌国的两个老大都来了。
  白欢喜有些心虚的笑笑,空灵郡主笑的自然且真诚,“终于盼到你了,天下第二的糕点怎么样,怎么不带点上来?”
  白欢喜继续懵着,为什么连着两个人都问这种问题,且这么没用建设性的问题,还有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啊……等会儿请你们吃。”憋了半天,白欢喜憋出一句话。
  白欢喜快速的搜寻这房间里的人,从白欢喜进门,周简一直坐在凳子上,对面坐着归离,不远处左见在那儿,白敬文站在自己身侧,
  空灵郡主夫妇在自己面前。
  这应该就是左见的作案团伙了吧,归离可以理解,人家是亲兄弟,但为什么自己的亲兄弟也在,白欢喜就弄不明白了。
  “罗思成来了没有?”
  “他啊,留在大罗,怎么着也得留个接班的啊!”
  白欢喜只是出于无心问了一句罗思成,空灵郡主的回答,却让白欢喜心里战战兢兢。
  “开玩笑的,别紧张,他也很想你,老是说起你。”空灵郡主看白欢喜的样子,像是被吓到了,连忙宽慰,只是这句真的是半真半假
  的玩笑话。
  白欢喜连忙呵呵的笑起来,有点小尴尬呢。
  在琳琅坊待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大家就散了,白欢喜和周简一同回了王府。
  在琳琅坊待得这一个时辰,几乎什么也没干,对,就是没干正事。
  周简在马车里,眯着眼睛休息。
  “我们出去玩吧。”白欢喜推了推周简,提议道。
  周简睁开双眼,看着白欢喜挤出微笑道,“想去哪儿玩?”
  白欢喜看到周简最近难得的笑容,心情大好,自己也被感染的开心笑起来,“就去附近玩玩,人少的,风景不错的,享受一下大自然
  。”
  “好。”
  白欢喜和周简在郊区又花了一个时辰,才回了王府,风景很好,心情很不错,只是时间流淌太快,眼见着都要天黑了。
  晚上白欢喜胃口大开,足足吃了两大碗饭。
  “今天胃口不错啊。”
  “对啊对啊。”白欢喜一边应答,一边继续今天白天的大作。
  周简见白欢喜居然只顾着刺绣,不理自己,有些生气。
  “绣什么呢?别绣了,让丫头们绣就好了。”
  “给你绣的。”白欢喜从绣品中抬起头,只是周简。
  果然周简意外的很,眼睛瞪大,又很欣喜。
  “那也明天绣,今晚我们你得好好陪我。”
  周简说完,一把抱起白欢喜,三个多月的身孕,让白欢喜有些沉了,但是对周简而言,还是小事一桩。
  也是在今晚,白欢喜知道很多关于周简的事。
  周简今天之所以叫白欢喜过去,只是为了安白欢喜的心,让她知道他此时在做什么,对自己的事没有隐瞒。
  原来自己嫁给周简,本身就是一场策划,这倒是在白欢喜的意料之中,这桩婚事可是皇后做主,怎么能由得了周简。
  只是权位上的人,每天都要听各型各色的人各种谏言,再权衡利弊,挑选最有利的去执行。
  只要利用好这一点,敌人就可以为自己办事。
  怪不得以前就觉得周简和白敬文怪怪的,今日总算是有了一个落实的答案。
  周简能得到大周首富家,隐忍多年的少爷的支持,那也是一种本事,从本质上来说,他们也许互相利用,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们之
  间的友情。
  相识多年的默契,共患难的兄弟情,慢慢的最初的那些利益,也就不重要了。
  第二天一早,冀王府就来人请白欢喜去做客。
  白欢喜自从秦孟媛与归姨成婚以后,就再也没去过冀王府了,本来想着偶尔去探望一番的,但一来二去也没去成,可以说是忘了,也
  可以说是脑子里记起,但是心里自动忽略,总是明日复明日,一直推到今天,也没去过一次。
  哪成想,人家竟然亲自写上帖子,让白欢喜自己过府做客。
  人家都亲自邀请了,不去也是不给面子,但是真要去的话,得权衡一下,冀王府此时此刻这么做的目的了。
  白欢喜毫不迟疑的就去找周简了,把帖子送到周简的手上。
  周简打开帖子,扫视几眼过后,合起来,“既然都邀请了,不如我们就去走一趟吧。”
  “我们?”
  白欢喜重复了一下,这个帖子明明白白的是写着墨王妃,想必是想白欢喜一人前去。
  “我也许久没去拜访他们了,作为哥哥,关心弟弟和弟媳,又有何不可,再加上弟媳的怀有身孕,理应多加照看,送些礼品。”
  周简都把说辞想好了,白欢喜自然是没有二话说,相信冀王府的那些人,应该也对这个完美的,通情达理的理由,没有什么不满意的
  。
  白欢喜本是想让周简拿个主意,既然周简都说要陪同了,白欢喜就放了一百二十个心。
  到了冀王府,管家亲自迎接,并且亲自带路。
  前厅里,林雅贞已经在等候了,身边还坐着个贵妇,想必是王府的侍妾。
  “墨王妃怎么才来,让我一阵好等呢,墨王爷怎么也来了,稀客稀客。”
  林雅贞早已经听下人报告说周简来了,只是故意装作看不见,只因为她分明不想要周简来,周简却不请自来。
  “辛苦冀王妃了,怀着身孕还在此等我,此时应该多多休息。”客套话是这个世界上,不学自通的艺术。
  “墨王妃也怀着身孕呢,我的一封帖子,墨王妃就亲自来了,我这个主人又算的了什么呢?”
  林雅贞从进门就开始笑,她和她母亲这点倒是一样,这笑面虎,演的倒是很真切。
  只是林雅贞这句话,无疑就是给了白欢喜一个嘴巴子,她怀孕的消息,根本就没有外露,除了亲近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周简也是有
  意隐瞒的,特意叮嘱过了,打算等过段时间,胎儿比较稳定再行公布。
  只是在自己还没有公布的时候,就从别人口中得知,还真不是什么好感受。
  但想想也觉得释怀了,墨王府那么多呢,上上下下的,人口也繁杂,世界上有一种传播能力,也称为八卦,它的力量不可小觑,可能
  是从中被有心人听了去,告诉了林雅贞。
  “冀王妃都特意邀请,我怎敢不来啊,特意来向您学习这养胎的技术的,冀王妃可不许藏私。”白欢喜决定索性就一笔带过好了,这
  本就是家里的私事,说与不说,又能怎么样。
  “我今天可不是为了养胎事儿,把墨王妃请过来,我是在街上巧遇了一个老熟人,特地给墨王妃请来。”
  林雅贞说完,给身边的人,做了一个眼神,那人心领神会,立马就下去了。
  白欢喜听完有些忐忑不安,林雅贞上什么街,还巧遇,只怕不是什么好事吧。
  当冀王府的下人,把人带进来的时候,百欢喜只觉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眼前的这个人,自己再熟悉不过了,她代表着的是自己的过去。
  林雅贞很满意白欢喜此刻的表情,心满意足的笑了,与之前客套的笑容,截然不同。
  “怎么样,这可是墨王妃的老熟人?我应当是没有认错人吧?”林雅贞说完,就横着眼,对被带进来的人说,“还不快给墨王爷和墨
  王妃请安。”
  被带进来得是一个小姑娘,她和白欢喜一样,都有些害怕,此刻哆哆嗦嗦的给白欢喜和周简请安。
  “奴婢给……小姐和墨王爷请安!”
  白欢喜不敢不承认,眼前的人,她在认识不过了。
  被带进来得人,是方秋,是白欢喜在白府的贴身丫鬟,在白欢喜失忆之时就被带走了,只是是谁做的,白欢喜不用脑子都能想到,千
  算万算,却少算了一个巨大的威胁。
  她知道白欢喜过去所有的一切,也代表着白欢喜的过去,但是这过去是白欢喜不想提的,偏偏眼前的人,知道再清楚不过。
  很多事,都是她们一起做的,或者是她怂恿白欢喜做的,但不管怎么样,都是白欢喜心甘情愿做的。
  白欢喜掩了掩情绪,努力挤出笑容,再次重逢开心的笑容,上前一大步,握住方秋的手,“方秋,没想到真的是你,这么久了,我一
  直在找你,可是怎么也找不着你的音信,我大病一场,等病好了,去失了你,我难过死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小姐……”
  方秋应当是会比白欢喜能演,才说两个字,眼泪就扑簌扑簌的往下掉,让人看了好不心疼。
  以往白欢喜看到方秋的眼泪,总是会妥协一切,那会儿的白欢喜让现在的白欢喜不愿想起,简直不能再傻了,总觉身边有一个宝贝,
  要好好保护她,也害怕失去她。
  周简从进了冀王府,几乎就没有说过话,等出了冀王府也是一样,甚至在马车上,也是如此。
  因为马车上,多了一个人,方秋被林雅贞三言两语就塞过来了,白欢喜也毫不客气的就收下,为了真正的做好旧人相逢的场面,也为
  了把敌人放在自己身边,可以随时看着她,也可以就让她就此消息。
  向小优和小霞介绍了一下方秋,她们姐妹两很快就带着方秋下去了。
  紫烟阁里只剩下白欢喜和周简了,里屋没了外人,白欢喜也不必再装了。
  “只怕我又要给你添麻烦了,而且麻烦不小。”
  周简一直都没有说话,在马车上也没来及,和白欢喜说上一两句安慰的话。
  此刻在白欢喜开口道歉后,安慰的搂住了白欢喜,“说的是什么话,我们要一起并肩作战的,此事和白府牵连很大,我们要步步小心
  。”
  确实很大,大到白欢喜都不想提,但是她必须要忍痛告诉周简。
  告诉周简她所知道的一切,也为了让周简接受以前的她。
  白欢喜从小就知道她的母亲,是被他的父亲亲手设计陷害的,只是那时的她还很小,她没了可以依靠的母亲,不知道还可以告诉谁,
  也不知道谁能帮助自己。
  小小的她,投靠无门,在白府却依然飞扬跋扈,她虽然不懂事,但是她知道这是一件大事,杀人是犯法的,她可能会在失去母亲之后
  ,再失去父亲。
  有着秦家的庇佑,她还是有些资本的,特别是在白敬文母子出现在白家的时候,她肆无忌惮的欺负她们,她没有顾虑,反正都是死,
  死了就可以去见母亲了。
  秦家依然很庇佑她,虽然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假意,但逢上些节日,秦家都会派人来接百欢喜。
  也许是为了白家那首富的地位吧,白欢喜总归是白家的嫡女,不能怠慢。
  白欢喜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能过多久,时常她也很煎熬,她不希望这样下去,但每当这种时候,方秋总会出现在她面前,劝告她,
  并且给她灌迷魂药,她是白家的大小姐,秦家的外孙女,身份高贵,飞扬跋扈是有资本的,高傲任性是应该的。
  方秋在白欢喜母亲死后,总是扮演着母亲或者姐姐般的角色,教导白欢喜,让她一步一步的成为她自己都讨厌的人,而且一直一直这
  样下去,直到白佬再次出手了。
  都说虎毒不食子,但是白佬这样的人,应该是个例外吧,他拥有高智商和高情商,能在商场叱咤风云,也能为了自己得到想要的一切
  ,而不择手段。
  杀了自己的妻子,再次向自己的孩子动手。
  也就是在一次,方秋失踪了,怎么想都应该是白佬做的,作案的动机,白佬完美符合。
  白欢喜在想,白佬应该和恨自己一般,那样恨方秋吧。
  只是白欢喜没想到,白佬居然没有成功,方秋依然还活着。
  从白欢喜恢复记忆开始,白欢喜就觉得方秋此时应该被白佬干掉了,这也是白欢喜没有过问方秋的缘由,自己的亲手孩子都下手了,
  没必要对外人手下留情。
  方秋也是知道白欢喜母亲被杀一事的,一旦被捅了出去,此事关系重大,白家想必会从此倒下,白佬从此身败名裂。
  秦家也有了苛责白家的理由,白欢喜此时也已经是皇家的儿媳了,这件事牵连太多了,白欢喜都不敢想了。
  “方秋是事情的关键点,而冀王府居然敢把人放在我们身边,可见是有了完全的准备。”
  周简在听完以后,不做评价,只考虑当下。
  “对她,我早已没了情分,刚刚在来的路上,不,可以说是,见她的第一面,我就想好了要怎么做,可眼下看来,是没我想的那么简
  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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