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然耐着性子忍了好一会儿才算是把他易大少的意思听明白。手里的烟灰聚集了一长串,系数磕在易水寒的皮鞋上。顾然的狂肆态度显而意见,易水寒隐忍着,把桌上的烟灰缸摆在了他的皮鞋跟前。
这回他又改变了动作,烟灰磕在了他的手腕上,直到把他的衬衣烧出了一个黑洞。
“抱歉!我最不喜欢这样廉价的商品,看见就像是到了臭气熏天的垃圾处理厂,真的难以忍受。”顾然在他面前旁若无人地掏了掏耳朵,又把耳屎一粒粒地摆在桌面上。那样子恶心极了!
“顾少,还真的是狂放不羁,易某人倾佩,”易水寒忍了半天,似乎是忍不下去了一样微微蹙眉。长这么大羞辱过他的人不少,这是最难堪的一次。
欧罗巴的性子?
“佩服?”顾然冷笑,他只是在随心所欲好吧,这个带屎的马屁精!
“你处心积虑地要把那个小鸽子卖掉不就为了律师事务所那200万美金的那笔订单?”
“顾少果然明察秋毫,我还没开口您已经,”
易水寒狗腿,摸了摸鼻子。
“不过您是怎么知道我这么详细的情况?”顾然眉毛一挑,意识到他背后查那女人的事情露了点小马脚。
“听人说的,就在楼上的包间,”
“哦,”
“哦?”
“你以为怎样?”顾然冷笑,一只手突然戳在他的前额中央。笑了,脸上皱纹横起,像是一个人瑞。
“你这个带屎的!自己一裤子屎收拾不干净就找女人顶包,你以为我会把订单给你这样不靠谱的小人渣?”
“哈哈!200万,够买一辆好车撒欢了,要不就买十个女人讲恐怖故事,总之我不会把钱砸在连屎尿都屙不干净的小狗身上,”
一阵森冷的轻蔑的冷嗤。
“顾少您不再考虑一下吗?我手上有墨雪啊,她可是顾野的女人!”
易水寒攥紧了拳头,耐心剖析。
“据说顾野对这女人宠上了天,一周前还特意跑到女生宿舍去扒她的衣服,”
“只要你把他见不得光的丑闻捅出去,就可以消您多年来的心头之恨,如果你把墨雪那女人弄上床了,还可以彻底击溃他男人的意志,”易水寒一双阴鸷的眸子死死地瞪着他,仿佛在期待回应。
没想到,
顾然似乎是看不懂他眸子里的那丝阴谲一样突然将一杯酒泼在了他的领子上。
“顾少,你这是?”易水寒脸涨红,不解。
顾然的烟蒂索性插进了他的鼻孔里,烫得他鬼哭狼嚎,狼狈极了。
“你这个不要脸的下作胚子!你以为我会这么蠢,去找一坨屎顶在头上装鸵鸟玩儿?”
“我要是敢睡了他的女人他会扒了我的皮,然后连我的后半生都别想再碰一个女人了,这种傻事我当然不会做。”顾然眨了眨眼睛。
“那,您的意思?”易水寒摸着似乎已经有一丝烧焦的鼻孔,感到了一阵强烈的郁怒,却还是忍着,静观其变。
“跟你这个小赤佬无关!你还是滚回去舔自己的臭屁股吧,”
顾然说着就起身离开了,留给易水寒一个狂放不羁的背影。
“我咒你出门就被车撞死!欧罗巴种猪!”易水寒终于是骂出了声。一只手摸着红肿的鼻头,视线不经意与一个女人相撞。
是她?刚才在与顾然交谈的女人。
他悻悻地起身拿纸巾擦了擦鼻子就走了,女人在他背后冷艳地笑了一笑。
一丘之貉!
顾然出了餐厅,一只白毛的松狮大狗突然欢快地跑了出来,迎接他。嗅嗅它身上的味道。
“噢,莎莉,你又,”顾然皱眉,摸了摸狗头才发现它正虎视眈眈地朝着他身后的人看。
易水寒一出餐厅旋转门突然就被一团白毛怪物扑倒,接着裤裆某处被锋利的犬牙应声撕裂……
鲜血流了出来,疼得他满头大汗。
顾然吓住了狗,然后跑过来把狗链栓在他的脖子上。
“你干什么!顾少,”易水寒终于害怕地吼了出来,额上青筋暴露。
“不干什么,出卖自己女人的小杂碎!就应该受到这样的待遇,莎莉只咬坏男人,从不咬女人!”
“那女人叫什么?墨雪?”
“嘿,你在亲她的时候是不是都叫她萧?”
“上帝宠坏了的坏蛋,要是下次你再在莎莉面前提这样无耻的条件,它会杀了你的。”
顾然带着狗大摇大摆地走了,留下易水寒独自一人伫立在原地恨得拳头捏了起来。
顾野,今天他所承受的一切都是拜那个男人所赐,他总有一天要他加倍奉还。
同一个时间段,骊山酒吧正在上演‘群狼逐鹿’的把戏。
几个男人的簇拥下,一个红色裙子的钢管舞女正赤脚站在一张桌子的中央灵动地表演着热辣的舞姿。
曼妙的身姿,一头秀丽浓密的波浪卷发翩翩起舞,宛若另一个世界的精灵。
与众不同的是,她的脸上带着黑色的面纱,让人看不清楚面容,所以格外勾起了男人们的兴趣。
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抬腕看了看时间,不悦地对着旁边的一个白人发牢骚。
“嗨,大卫,你快把我们的耐心消磨光了,不就一个揭她面纱的小动作吗?你这么这么磨不开呀?”他的手撑在桌子上,压低了声音,浑身散发着焦躁的气息。
“是啊,都怪野那小子平时太过死板了带坏了他,一点也不懂的女人的心,”
“这里上班的女人就像是没有窝的母鸡,你一主动,她还不跟飞蛾扑火似的扑过来了?”
……
听着周围的喧闹,大卫翘起一条二郎腿,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地弹了弹烟灰。
“这都是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玩的把戏,我已经有女人了,所以,恕我不奉陪!”
大卫姿态呆板地看了一眼舞女,眼神里淡淡的没有一丝涟漪。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旁边的第四个人突然狠拍了一下桌子,举起一只手对着他比划,眼神里颓靡。
“这就是典型的惧内综合症,要不要哥儿几个给你治治,不收费的,就当是给你接风了!”
男人似乎是有一点醉了,在几个男人的注目下突然露骨地伸手摸了一下女人的脚背。
一瞬间,空气里死寂。
女人的舞姿僵住了。
“你他么的要不要进管教所?这光天化日也敢这样调戏女人?”大卫正了正有些斜的身子,一脸嗔怒地看向他,仿佛是连自己的脸也在瞬间丢给上帝了。
“怎么了?不就是摸了一下呗?没准这小婊砸正等着这一出呢?你说是不是啊?”
几个男人哄笑起来抱成团,大卫坐不住了,独自一人走到了旁边的卡座去灌酒。
那里坐着一个女人,大卫抬头一看,居然是墨雪?
“只是几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跟野少不是一个段位的,墨小姐你不要太介意。”大卫脸上难掩尴尬和讨好之意。
顾野的女人,就是他的小嫂子,怎么也得敬三分不是?
“……”墨雪刚想开口说没事,旁边突然插进来一个小丫头,一把就扯着她走向了后面的洗手间。
她是那什么边?大卫的脑子里晃过一个奇怪的词汇之后很快就否决了,那种女人身上黏腻的特质她没有。
今晚喝得似乎是有一点高,刚趴在座位上,居然就打起了酣。
墨雪被江燕拽着就走到了后面的走廊。
“燕子,到底出什么事了?”墨雪关切地开口。
她身边就这一个闺蜜死党,她最了解她了,没有大事绝对不会凭白无故失态。
“呜,反正不是那什么光彩的,”江燕垂头丧气地摇了摇头,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才开口。
“刚才,和那几个男人在一起跳舞的是,我妈。”
“我快崩溃了,你说她一个半老徐娘还出来蹦跶什么?她还要不要我爸那张老脸啊,”江燕一副捶胸顿足的样子看得墨雪好心疼。
她思忖了再三,
“这件事交给我,我保证把她送回家去。”
“真的?墨墨你有招?”江燕揉着发红的眼睛,突然发现她这个死党的形象突然变得真的好高大上。
当大卫迷迷糊糊中突然被一阵热闹的潮水一样的掌声吵醒时,刚才那个钢管舞女已经消失,台上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杂耍节目。
一个白人小侏儒正学着几只笨拙的狗熊钻火圈。
简直是种族歧视!
大卫一向敏感的神经跳了起来,这某国经济实力强大了连他这样的‘西域蛮子’都开始捉弄了?
郁闷!
起身寻找刚才还在一起喝酒的几个发小,找不到索性去包间休息一下。
他臃肿的身子刚刚晃过走廊,踏上松软的羊毛地毯,就听到了一阵激烈的争吵。
是两个女人!侧耳细听。
“我说墨雪你这个死丫头是撑饱了没事干还是怎么的?老娘的事还用得着你一个外人插手?我出来工作怎么了?还不是要给那个死丫头准备嫁妆?谁让他那老不死的欠了一屁股还不清的赌债,家里穷得都快揭不开锅了,老娘不来跳舞,难不成活活饿死?”
老女人指尖夹了一根烟,用力吸了一口,爆米机一样开口。
“阿姨,”墨雪平视她喷火的眸子,不卑不亢道。
“生活困难这是谁都可能遇到的事情,赚钱的工作分很多种,洗碗的,保姆,清洁工,小时工,那样都是凭自己能力赚钱,比出来鬼混要强多了不是吗?就算你不在乎自己也得为江燕考虑一下不是?她一个未出阁的少女,就被人背后指戳闲言碎语,您觉得这样好么?”
“不好!”老女人下颌一扬,狠狠地剜了一眼她。
“说到底这都要怪那个老不死的太没出息了,不能保护自己的女人不受别的男人惦记,我出来鬼混怎么了?墨雪,姑奶奶愿意,人各有人的活法,你一个死脑袋榆木疙瘩不会懂!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娘教出来的?”
“一点风情都不懂!”老女人哼了一声,朝她翻了一个白眼。
“阿姨,”墨雪垂在身侧的手指倏然收紧,胸口突然憋上来一股怨气。
这还要不要点脸了?
“出来卖那也叫风情?是,风情!那么找个记者捅到报纸上怎么样?江伯父也不在乎这一点闲言碎语吗?你还有你的家人,人活着不能光为了自己。”
第一百章疯子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