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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身份暴露
  莫寒和赵晴这时候也来不及挑剔,几步便上了船,让船上的艄公快点开船。
  船老大很快把船撑离了岸边,赵晴回头一看,发现莫寒正将刚才夺自其中几个僧人的兵器一个个的扔出,都砸在了那只大船之上。
  “你这是要把他们的船打烂?”赵晴一看就知莫寒的打算,暗自点头,果然聪明。
  莫寒一边扔一边道:“不错,这样他们就不能追上我们了。”
  赵晴一笑,刚想夸奖两句,却发现那些僧人竟然从船仓中拿出了一些弓箭,还有人掏出了暗器向这边射来。
  “不好,小心他们的箭”赵晴刚刚发出警告,小船上就被射中了几支长箭,箭插在船舱上,箭尾还在微微地抖动着。
  撑船的人胆子小,一看这种情况,心里害怕,一个猛子跳入了水中,很快就游得不见踪影了。
  没有了艄公,莫寒和赵晴只好自己撑船,可是他们都不会这个,很快船儿就在水中摇摆起来,不久之后终于翻了。
  船翻了,莫寒毫无准备之下,和赵晴一起掉入了河中。其实,哪怕是那只小船不翻,在没有艄公的情况下,赵晴和莫寒两个不会撑船的人,在那条流水非常湍急的河里,也是不可能撑着船安全离开的。
  何况,岸边还有好几十名假冒少林僧人的恶人在上面守着,不停地向两人的方向发射飞箭和暗器。在这种情况下,莫寒虽然武功高明,仍然没办法冒险上岸,只能先护送着赵晴向对岸游去。
  但是他没想到,赵晴像是一点也不会水,一落入水中,就开始在水里挣扎,身体也像是僵了一样快速往水底沉去。莫寒一惊之下,连忙游到了她的身边,把她的胳膊抓住。
  莫寒抓到赵晴的手臂后,就托着她奋力地向对对岸游去。没想到,赵晴在本能地挣扎时,却意外碰到了莫寒戴在脸上的半个面具,一用力,面具就被她碰得掉了下来。
  面具一掉,在水里的赵晴和莫寒全都大吃一惊。掉落的面具迅速随着水流,飘得不见踪影。而失去面具的莫寒,看着赵晴突然变得惊异的面孔,知道他的身份已经瞒不下去了。
  赵晴更是非常吃惊,她完全没有想到,这位半路结识,一直忠心陪伴着她的莫寒哥哥,竟然就是她以为正中毒躺在品茗山庄的心上人九鬼。
  赵晴想不通,九鬼到底为什么要骗她?他明明没事,为什么要假装中了能让人丧命的剧毒?又为什么,要用另一个身份,和她结识?
  还没有等赵晴继续想下去,河水已经开始朝她的嘴里灌进去了。呆在水里的时间太长,她已经开始憋不住气息。而身边的莫寒,也就是品茗庄的庄主九鬼,看到赵晴情况不妙,马上向她伸出了援手,赵晴却瞪着眼睛,下意识的闪躲了一下。
  “快抓住我的手!”在水里发不出声音,九鬼着急地用嘴型说出这一句话。
  赵晴仍是本能犹豫了一下,这才不得不拉住他,但就是这一犹豫,等九鬼把她拖上对岸时,她的意识已经有些不清醒。
  “赵晴!赵晴!你怎么样,快醒醒!”九鬼神色焦急,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脸,但是许久,躺在地上的赵晴仍然紧闭双眼,毫无反应。
  难道……?
  九鬼心里一紧,连忙伸手试了试她的心跳。幸运的是,试探的结果,赵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对,只是昏迷了而已。
  确定没有大问题,九鬼的担心这才放下。但是赵晴不知为何,只是昏迷不醒。九鬼没有办法,只好轻轻托起她的身体,把她抱了起来。他就这样抱着赵晴,一路摸索着向前方走去。
  九鬼想:这附近一定会有人家,只要甩脱了那些追踪他们的人,找到一户农家,就能暂时安顿下来。静养一阵,赵晴或许很快就能自己好起来吧。
  到了天快黑的时候,九鬼终于在附近找到了一户人家。这户家人本是一家猎户,家里只有一个老母亲和儿子媳妇,总共三口人。
  当时,九鬼一见到这户人家的院子,就毫不犹豫地带着赵晴敲开了门,开门的是一位年纪很大的老婆婆。
  九鬼对她说,自己和妹妹乘船赶路,却不小心落水,妹妹被救上来后一直昏迷不醒,所以想借个地方暂时休息一下。
  婆婆看到他怀里确实抱着一位昏迷的姑娘,马上相信了他的话,很热心的请他们进去,并且答应九鬼,他们可以暂时在自己家里借住。
  由于家中的人口不多,在院子的最西边,正好还有一间长久不用的空屋,老婆婆拿了些新的被褥铺在房间里,又带着九鬼过去,告诉他,如果不嫌弃的话,就把这一间闲置的空房让给他们兄妹两人暂居。
  九鬼连忙谢过主人家。
  老婆婆带他们到屋门口就转身走了,婆婆走后,九鬼便抱着赵晴走了进去,轻轻地把她放在了铺好的床上。
  看着赵晴身上的湿衣,九鬼的目光一沉,心里为难起来。
  怎么办呢?如果就让赵晴这样穿着一身湿衣服躺在床上,那么就算本来没有病,肯定也会因此着凉。如果亲手为她换下湿衣服……九鬼摇摇头,不行,自己是男人,她是女子,自古就有一句话:男女授受不亲。
  想来想去,九鬼觉得,还是拜托那个老婆婆为赵晴换衣,比较合适。
  没想到,当他走出屋子的时候,却发现到处都找不到那位老人家。九鬼一一查看了其他的几间屋子,发现房里面都空无一人。真没想到,只是这么一会儿工夫,刚才那位老婆婆竟然已经人影不见了,可能是到外面寻找她的儿子儿媳去了。
  没了办法的九鬼只能回到屋内,看着赵晴越来越发白的面孔,九鬼等不下去了,看来只能自己动手了。
  他小心地把赵晴的外衣解开,忙了好一阵,才将湿衣脱掉,给她盖上被子。
  赵晴此刻仍然昏迷不醒,但呼吸却又十分正常,倒好像只是昏睡过去了一般。九鬼也通晓一些医术,他又仔细为她检查了一遍,却还是判断不出赵晴这是得了什么病。
  联想到刚才的落水,九鬼推断,赵晴有可能是因为这几天太累,心情不好,又落水受了惊,所以受寒着凉了。
  虽然得出了这样一个勉强的结论,但九鬼的心里总还是很不踏实,不放心地一直守在赵晴的床边。
  又过了几个时辰,婆婆和儿子儿媳已经回家,晚饭的时候,九鬼托婆婆给赵晴熬了一碗米粥,喂她吃了一些。饭后,婆婆一家就各自去睡下了,九鬼则继续守着赵晴。
  天色渐渐到了深夜,赵晴的情况非但没有好转,反而好像更加严重了。她的脸色由白转红,转而又开始发青,好像很冷的样子,全身瑟瑟发抖,连嘴唇也被冻成了紫色。
  “不对,这好像是寒毒。”
  九鬼放下按在赵晴手腕上的三个手指,立刻想起了赵晴身上自幼所带的毒症。早在品茗山庄的时候,她的寒毒就已经发作过一次,而这次的发作,显然肯定是因为落水而引起的。
  微微摇了摇头,九鬼心里感叹,赵晴这两次的发作,起因似乎都是因为他。他知道自己对赵晴有意,也很清楚赵晴对自己的心意。但却因为自己,才导致赵晴两度发病,真不知道是纯属巧合,还是命运故意捉弄的结果。
  只是眼下,既然知道赵晴的症状是寒毒作怪,那么很自然的,就需要对症的解药来治病。
  可是上哪里去找药呢?九鬼为难地皱起眉头,在这普通的农家,当然没有药。而附近的山林里,对症的药草恐怕也不多,而赵晴随身所携带着的那些药材,也大都在落水的时候,就已经失落了。
  想来想去,九鬼觉得,他只能去别的地方找药。
  但以赵晴现在的情况,他显然不适合带着她长途跋涉,而且,九鬼十分怀疑,那些追踪他们的假少林僧人到底有没有走远。他们看到自己和赵晴落水,肯定能猜到两人会往对岸游,现在恐怕就在附近寻找他们两人。
  所以不管怎么说,九鬼觉得现在都不适合带着赵晴一起上路。九鬼走出屋外,观察了一下。这户农家地方偏僻,如果他把那些追踪的人引走的话,想来也没有人会追查到这里来。
  这样一想,九鬼立刻就决定,把赵晴先留在这里,拜托老婆婆一家照顾她。自己则马上离开,引走敌人,赶回最近的分舵。只要联系到自己的属下,他就可以马上派人过来保护赵晴,并且派专人快马返回品茗庄,取来能缓解赵晴寒毒的解药。
  赵晴身上的寒毒,九鬼是没有能完全根治的药方的,但如果只是缓解,还是有很多办法。
  看着仍然昏迷,脸色苍白的赵晴,九鬼微微低下头,语速缓慢地轻声道:“对不起,我现在没有办法,不能马上让你好起来。你再等等,我先离开一阵去为你找药,不管如何,我都会以很快就赶回来!”
  九鬼离开后,受到他嘱托的婆婆一家就担当了照顾赵晴的责任。九鬼离开时,留下了份量很重的一份银钱,因此一家人对这件事十分尽心。早上,院子里的几间屋子炊烟缓缓升起,早饭已经熟了,婆婆专门让自己的儿媳去给赵晴擦脸喂饭。
  这时,院子前的篱笆边上被人轻轻敲了几下,在院子里喂鸡婆婆抬起头,看见一个面容英俊,打扮很齐整的男子站在院门前。
  “打扰了,”风逸有礼貌地说,“我偶尔走到这里,有些口渴了,这附近没有人家,能不能让我进去休息一下,噣口水呢?”
  “好,”婆婆点了点头,上前把院门打开,“这两天是怎么了,老是有年轻英俊的小哥上门。以前我们这里可是好久也不来一个客人呢。”
  “是吗?”风逸信步走到了院子中,看到一个年轻的女人从西边一间屋子出来,那女子对着婆婆说:“娘,我已经帮那位赵姑娘喂过饭了。不过她还是没有清醒,只能喝下去一些粥。”
  婆婆:“没事,那位公子说了,姑娘这是有病,等他去请了大夫来就好了。”
  女子答应一声,到隔壁屋子里去了。
  风逸好奇地问:“你们这里还有客人?”
  婆婆年纪大了,就喜欢和人聊天,见他问,笑着说:“是啊,昨天来了两个客人,一男一女,听说是兄妹。那位赵姑娘好像病得很厉害,一直都昏迷着。她哥哥说要去帮她找药,连天还没亮就连夜走了。不过很奇怪,说是兄妹,但他们哥哥姓莫,妹妹却姓赵。”
  “赵姑娘?”风逸心里一动,会是她吗?虽然觉着不太可能,但还是问道:“大娘,你知道姑娘的名字叫什么吗?我不是故意打听,只是这两个人我可能认识。”
  婆婆想了一下,口齿很清楚地说:“那位生病的姑娘,好像叫做赵晴!我听到她哥哥这样叫的。”
  “难道真的是小晴?”风逸听到这个名字,心里立刻激动起来,他按下想马上冲进屋子里的心情,对婆婆说:“大娘,这两个是我的朋友,那位赵晴姑娘,其实是我亲妹妹,只是前几天我们走散了。”
  婆婆昨天听莫寒说,赵晴和他是兄妹关系,现在又看到一个认妹妹的,心里有些疑惑,但风逸的样子,一脸正气,相貌温和俊朗,怎么也不像是坏人。她将信将疑地说:“那倒真是巧,你进去看看是不是你妹妹?她病得很重,如果是的话,你就赶快想办法给她治病吧。”
  风逸打开西屋的门进入房间,一眼就看到,躺在床上的,正是自己找了好些天,都没有找到的妹子赵晴。
  这些日子不见,赵晴似乎瘦了一些,躺在床上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嘴唇发青,一副重病的模样。
  风逸心里一疼,连忙走到床边,握住了妹妹的手。
  “这脉象……是寒毒又发作了。”
  风逸一眼就看了出来,赵晴从小就有这个病,他十分清楚,身上就带着缓解的药。
  把药拿出来,向婆婆要了一碗水,喂了赵晴吃了,很快,赵晴脸上的苍白褪去了一点,也慢慢睁开了眼睛。
  “这里是哪?九鬼……”赵晴喃喃地说。
  她恍惚中,好像能感受到身边的事物,却一直不能醒来。她觉得有个男人在一直照顾自己,昨天还一直陪在自己的床边。心想,这人一定是九鬼。现在清醒了,就不由自主地念出了他的名字。
  风逸的脸色微微一变,九鬼,又是九鬼。妹妹难道这些天都和他在一起?那又是怎么引得寒毒发作了?明明自从她长大,寒毒发作的次数就不是很频繁了。可是这次却发作得这么严重。
  “小晴,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是大哥。”风逸怕惊吓到她一样的,轻声地说。
  赵晴眨了眨眼,慢慢视线清晰了,发现坐在床边的果然是大哥。难道,一直陪着她的不是九鬼?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发作?唉,你也太任性,为了一点小事就偷偷出走。我找了你好几天,现在终于找到了。小晴,好一点了就跟着我回去吧。”
  赵晴好几天没见到哥哥,听着他关心的话,心里暖融融的,忍不住轻轻点了点头。
  风逸又坐了一会儿,看到赵晴有些疲惫了,就起身掩了掩被角,让她好好休息。
  看到哥哥一个人出了房间,赵晴微微闭上的眼睛又睁开。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
  对了,她和莫寒一起从船上掉入了河里,河水很急,她突然觉得身体发冷,不由自主地向下沉去,这时候莫寒过来救她,慌乱中,不小心打掉了他的面具……
  莫寒,原来他就是九鬼!
  赵晴想到和莫寒结识的经过:开始,是莫寒在雨夜里突然出现,救了当时正被鬼面武士围攻的她和楚雄。在别庄里,她和莫寒一起谈天,颇有一种一见如故之感,于是很快结为知己。
  之后,莫寒又辛辛苦苦陪她一路到终南香山采药。后来,她还把采到的解药,拜托莫寒替她送回去茗茶山庄,给九鬼解毒。
  结果没想到,莫寒他是自己给自己送解药,因为,他就是九鬼本人,莫寒大哥就是九鬼。
  赵晴闭上眼,她真是不明白,九鬼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当时在品茗山庄,他明明是一副中毒很深的样子。可实际上,他不但没事,还换了一种身份和她相遇,一直跟在她的身边。
  摇了摇混乱的脑袋,赵晴觉得自己的身体又开始有些发冷。
  “你怎么了,小晴?是不是又不舒服了,来,快把这碗药喝了,喝过之后就会好很多的。”
  风逸端着一碗药进来,温柔地坐在她的床边,把赵晴扶起,耐心地一勺一勺给她喂药。
  赵晴感受着大哥对自己的关心,想到这些天害他担心,顿时觉得非常自责。
  半靠在风逸的怀中,赵晴愧疚地说:“大哥,这次是我不对,等我好些以后,一定马上跟你回家。”
  风逸听到妹妹这样说,脸上不由得浮起了笑容,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
  “小晴,你先别急,先好好调养几天。你没事就好,大哥不会怪你的。”
  虽然没有完全好起来,可是吃过药后,赵晴还是回复了不少。又住了一天,风逸就带着赵晴回到了自己住的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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