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晴就这样走在他们身后,看着两个人有说有笑地赶路,心里突然想到,如果这次去终南香山,能顺利地找到解药,解除了九鬼中的毒,那不知道九鬼和她,有没有机会一起闯荡江湖呢?就像前面这一对师兄妹一样?
摇了摇头,赵晴有些失笑,还不知道能不能顺利赶到目的地呢,现在想这么多干什么呀。
又走了一段路,前面出现了一个草亭,应该是供过往的路人休息的。
前面的两名师兄妹当先下马,走进了草亭,师兄让师妹先在里面休息,自己拎着水袋出来了,看样子是到一旁的小河里打水。
赵晴稍微犹豫了一下,感觉自己也走得有些累了,还不如也去休息一会儿。这两个人看起来是正派的弟子,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关系。
来到亭子的前面,赵晴看了一下,发现里面的那位姑娘好像在出神,不知在想着什么,脸上还微微的有些红韵。
“莫非在想着她那位师兄?不对,他们才分开不到一刻,那么是在幻想他们在一起以后的日子吗?”
赵晴在心里好玩地想到,突然,她想和这两位开个玩笑。
“这位女侠,”赵晴整了整衣服,清咳了一声走进亭中,“小生姓赵,是去前面的城里找亲戚的。赶路实在累了,可否在这亭子里面休息一下?姑娘放心,男女授受不亲,小生定然会恪守规矩,不会逾越的。”
“咦?”那位红衣的师妹闻言回过头,看到赵晴一个小小少年的样子,偏偏脸上的表情还非常的严肃,忍不住“嘻嘻”的笑了起来。
“你这小兄弟,这么小的年纪,偏偏像是个饱学的书生似的,说起话来一股酸酸的味道。真的好逗!”
笑完了,红衣师妹说道:“盾这个小兄弟看着真是可爱,想要休息就尽管进来吧,反正我还有一个同伴的,他去打水了,一会儿就回来。”
赵晴连忙一副非常感激的样子,故意坐在了远离红衣师妹的另一边。
红衣师妹一看,又开心的笑了起来。
赵晴转了转眼珠,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嗯,现在就可以套话了。
虽然很少出门,但是赵晴的情商可不低,需要结交朋友的时候,可是很会说话的。
她看着坐在对面的红衣师妹,嘴很甜地说道:“这位姐姐,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看姐姐好像是武林人士。”
“我叫曲霞,和我师兄郑飞都是怀阳派的人,这次是要去参加武林盟举办的武林大会的。听说到时候会有很多门派参加,我们这是第一次去,想开开眼界。”
“是这样呀。”赵睛点了点头,武林大会的日期渐渐的临近了,虽然有些离得远的门派很早就到了,但还有不少参加大会的门派刚刚启程。
“赵小兄弟这是去哪儿呢?”曲霞说完了自己的目的地,顺口问道。
赵晴随口说道:“我去的方向和你们相反,过了前面的惠城,就要改向南走了,看来不能和你们同路呢。”
“哦,那真是可惜。不过,这几天惠城里正是花神祭的时间,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多停留几天,好好玩一玩。”
“花神祭吗?”
不知比起并州的花灯节,又怎么样呢?
赵晴想起不久前花灯节时,和慕蓝,风逸一起放花灯的盛景,心时不禁有些怀念。可惜慕蓝家族中有事,自己的身体,也不允许长期在江湖上闯荡,不然的话,倒是可以和朋友们多聚一聚,看尽世间好山河。
两人正在说着,这时去打水的郑飞也回来了,他看到亭子里多了一个人,还和师妹聊得很投缘,不由得一愣。不过,好在赵晴的扮相是个长相乖巧的少年,由于她本人是个长得清秀的姑娘,扮出来的少年行动也一派天真,所以郑飞倒是没有想到别的什么不好的地方去。
赵晴主动站起来说道:“你好,小弟赵风,一直很敬仰江湖上的侠士,这次能结识你们两位,真是感到十分的荣幸……”
“哈哈,你又开始酸了。”曲霞打断了她的话,说道:“师兄,这是我刚刚认识的风弟弟,”说到这里她看了赵晴一眼,“不俚介意我这么叫你吧?”
赵晴当然表示不介意。
曲霞说:“风弟弟也是要上惠城去的,和我们同路呢。可惜他后面要往南行,不然的话,我们三个人就可以一起搭伴了,路上也可以热闹些。”
“哦,风小兄弟要往南边去?是去哪里啊?”郑飞一边把水递给师妹,一边随意地问道。
赵晴眼珠一转,顺口道:“实不相瞒,从小家里管得严,我这还是第一次一个人出远门呐。只想着到处游玩一下,听说终南的山势俊秀,景色幽美,所以打算到那里去一游。”
“什么,你要去那儿?”郑飞惊讶地说道,“那里可不是什么好的游玩地方,景色秀丽的地方多得是,为什么非要到那里去呢。”
“怎么了,有什么不妥的吗?可是我听说,那里有很多的珍奇花草异兽啊。”赵晴故意迷糊地问。
曲霞插话说:“终南虽然有很多奇花异草,可是山上的毒物野兽也很多,如果没有防身之技的话,去那里可以说一去就不要想回来了。除非你只是在外山转转,不要进深山。”
“对啊,”郑飞也附和地点点头,“一般都是些采药人才会深入深山的。风兄弟,你如果只是想玩,千万不要入山深了。”
“原来如此,多谢!你们放心吧,我知道了。”
赵晴对于他们的善意提醒很感动,不过她当然不会只在外面转一圈了。她可是直奔着终南香山上的那些珍奇的药草去的。
可是,该怎么采到手呢?
赵晴猛然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问题,以前出来的时候,都是由好多的师兄弟跟随照顾着她的,就算采药也是如此。可是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就算她能用毒药和暗器,对付山中的猛兽,可是还有奇险的山势呢,她这么弱的身体,可以靠自己的力量,一路安全到达深山之中吗?
赵晴不由得深思起来,看来自己想的太简单了,还是要找几个保镖才行呐。
很快惠城就到了,由于曲霞和郑飞要到熟识的朋友家里去住,所以进了城后三个人就暂时分手。
牵着马走进城里,赵晴惊讶地发现,虽然天色已经晚了,但是街道上人来人往的,看上去仍然十分热闹。两边的店铺张灯结彩,仍然大开着门迎客。不少小孩子在街上跑跳着,嬉戏着,让赵晴看得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这座小城里的喜庆气氛,让赵晴暂时把心里的事稍稍放下了,她有些悠闲地走在街上,边走边四处观看,竟然发现还有很多年轻的少男少女也在逛街,一边逛还一边隐晦地彼此打量着。
这一幕好像有点熟悉嘛!但是今天可不是七夕呀,这里为什么这么热闹呢?难道是曲霞告诉她的花神祭?
赵晴心里顿时好奇起来,这时正好有一个小姑娘拦住了她:“这位大哥哥,买朵花吧,你是不是在等心上人啊?嘻,戴上我的花儿,你喜欢的姑娘就会变得更加漂亮啦!”
看到小姑娘红红的脸蛋像苹果似的,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自己,赵晴立刻就心软了,马上调整了一下表情,温和地冲着小女孩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有心上人呢?而且今天是什么日子啊,你们这里怎么这么喜庆呢?”
小女孩说:“今天是我们这里的花神祭,是祭拜花神娘娘的节日哦!”
“是么?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这个是这里特有的节日吗?”赵晴很是好奇。
小女孩似乎很愿意为外乡人讲解自己家乡的风俗,她拉着赵晴坐在路边,讲起了这个节日风俗的由来。
说起来,这里的花神祭还有一个古老的传说。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妙龄女郎,爱上了一个年轻的少年。少年家中本来世代习武,奈何姑娘家为世代书香,于是少年为了让姑娘的家人同意两人的婚事,入书院读书,成了一名熟读四书五经的书生。
大比之年,书生到京城去赶考,说好回来后就迎娶少女。少女是十里八村最漂亮的姑娘,追求者众多,然而为了心中的情郎,一直在等待,没有嫁人。
一年过去了,两年过去了,十年都过去了,书生一直都没有回来,姑娘仍然在为了他守身如玉,为了避开那些追求她的人纠缠,姑娘搬到了山里居住,在一片野花缤纷的山谷,她一直在等待着心爱的情人。
这时情人的消息方才传来,原来当初书生赶考中了状元,却逢国家危难,外族入侵边境,书生当即投笔从戎,皇帝看了他的一身武艺,同意他陪老元帅带兵出关,迎击侵略者。临走的时候,书生托人带信,告诉姑娘战场之上生死难测,不要再等他。可是带信的人在途中病死,他所带的家书被人当作遗物收藏,几十年后家里人整理时,才发现这是一封给别人带的家信,于是千里迢迢,送到姑娘手中。
此时,收到消息的姑娘虽然年纪已大,但仍徐娘半老,颇有姿色。亲友劝她嫁人,并纷纷猜测书生许久不归,一定已经战死。但姑娘仍不同意,誓要等到心上人归来。
又过了几十年,一直到少女白发苍苍,红颜变成了老妪,这时书生终于回来了!当年的书生已经变成了威风凛凛的老将军。
多年的战争已经结束,入侵者被赶出了国土,当年的年轻人也变成了白发苍苍的老将。老将军赶到山中,找到姑娘的隐居之地,看到的却是一个和他一样一头白发,脸上满是皱纹的老婆婆。老将军一眼认出这就是当年的心上人,他告诉姑娘自己一生未娶,最盼望的还是回来这里再看心爱的姑娘一眼。
白发的老婆婆看到他也同样激动不已,从屋子前面开满鲜花的土坡上站起来,两人四目相对之时,满山谷的花儿突然全部开放,白发的老妪突然又变回了年轻美丽的姑娘,她狂奔向对方,紧紧拥抱住白发的老将军,老将军的白发也开始慢慢变黑了。满谷绽放的鲜花簇拥着美貌的少女和青春的少年,似乎都在为他们多年的深情等待成真而祝福。
传说两个人从此就遁入深山,直至数百年后,还有人不时在山中遇到他们。山下的人们纷纷传说,纯洁的少女在山中日日与鲜花为伴,为保家卫国的心上人守护着誓言,已经变成了花神,可以保佑忠贞不渝的爱情。
从此,此地就有了拜祭花神娘娘的习俗,很多年过去,成了约定俗成的节日。
听完了小姑娘的解说,赵晴明白了花神祭由来的同时,也感觉这个节日亲切了很多,不再是一个异乡的节日,而是自己也很想参与进去的一种喜庆活动了。反正都已经来到了这里,能碰巧遇上过节,也是一种缘份。赵晴决定,今晚也混在喜庆的人群里玩一玩,散散心。
这时,街道两旁的店铺已经陆续都点亮了灯笼,夜色已深,游玩的人群却更加壮大了。街道上慢慢变得人挨人,人挤人。
赵晴缓步走在人群里,手里捧着一把鲜花,花朵的清香让她暂时忘记了心头的烦恼。当人群走到中街的时候,前面的人们突然变得喧闹起来,顿时人流被挡住了。
赵晴也放慢脚步抬头去看,只见不远处,一辆装饰满了鲜花的牛车正从前方经过,车子上面竟然站满了数名年轻的姑娘,个个相貌美妙,身材婀娜。她们穿戴着鲜艳的衣饰,头上佩戴着鲜花,手中还捧着一只竹子编成的小花篮。
赵晴正专注地观看花车,却没有注意到后面突然挤过来了一个人,把她给狠狠地撞了一下。赵晴吓了一跳,差点摔倒。她非常生气地扭过头,一把抓住了撞人的罪魁祸首,不让他跑掉。
“你,你干什么,放开我!”
那人见她不假思索地抓住了自己,拼命想要挣脱,却没有成功。比起其他武林高手,赵晴虽然没有练武的天份,体质却比一般的人要强,此时牢牢抓住他就是不松手。
这时,她才有心去看看撞她的是什么人。这人看上去是一个十三四的瘦弱少年,穿着一身打补丁的衣服,脸上表情很慌张,一副闯祸了的样子。
赵晴却没刚才那么生气了,以为是自己吓到了他,就微微一笑放缓了声音问:“你这人怎么这么不注意?走路要小心点,幸好撞到的是我,要是老婆婆老公公的话,那不就造孽了?”
少年愣了愣,眼珠子转了一转,恍然大悟般地连连点头:“对,大哥你说的对!实在对不起!我,我下次一定不会了!”
赵晴对他的认错态度很满意,随即指着前面街上行来的牛车,问道:“既然如此,就罚你回答一个问题吧,你知道那辆车子上的漂亮姐姐们是怎么回事吗?”
少年见她没有要追究的意思,也就不再慌张了,比较从容地回答她的话:“原来你问那个花车呀?这是我们这里的习俗,拜花神最重要的一步。站在车子上面的,都是本地今年选出的最美丽的少女。你看见了吗,在车子最中央的,就是她们之中最美的那一个,一会儿会由她代表全城的人,向花神献礼,完成今年的祭祀仪式。”
他没说谎,花车中间的少女穿着一身浅粉色的衣服,披着红色的丝帛彩带,长相确实比站在她周围的姑娘都要更美。
赵晴的目光刚刚移到少女的身上,就听到身边的那个少年又主动解说道:“告诉你啊,这位姑娘叫李碧瑶,是城南李家的千金小姐,平时养在闺阁之中,根本不出来,一般人可是看不到的。今天是一年一度的花神祭,所以才能看到她的芳容,果然是漂亮,真是太过瘾啦!这么美的美人儿,要是能做我的老婆,那该多好!”
“去去去,你小小年纪,知道什么呀?还想着娶老婆,真是。”赵晴被他说得哭笑不得,心神一松也松了手,少年得到了自由,马上就钻进人群,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赵晴也不去管他,自顾着去欣赏花车上的美人。虽然都同为女子,但是见到漂亮的美女,却也免不了暗中评头论足一番。这时,花车上的女子们突然开始翩翩起舞,手中的花篮也随着舞步摆动,围观的人群中一阵喧闹。
“花车快到花神庙了,祭祀就要开始了!”
“散花散花了!被鲜花洒中,就会花神娘的祝福……”
那些少女们手中的竹篮,都装满了鲜花,这时随着舞步,她们纷纷把手伸进花篮中,把花儿洒向周围的人群。
百姓们都拥上前去争抢着花朵,赵晴也被挤得东倒西歪。她并不想像这些人一样不顾风度地去争抢,所以不但没有向前挤,反而还向旁边移动了一段,想远离花车边拥挤的人流。
正在这时,赵晴的眼角突然瞟到有一个高大的人影从南边而来,踩着这些人的头上向花车奔去!
“不好,”赵晴刚刚在心里暗叫了一声,那人已经跃到了花车上。原来是一个身着蓝衣,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他一把抓住了站在中央的李碧瑶,腾空而起。
第三十八章 结识新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