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过去之后大柱又做了一个漫长的梦,他梦见自己站在一个空旷的田野里,田野里种着庄稼,可是因为下了太多的雪,那庄稼都被雪给覆盖住了。
漫天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落在了他的头上,他的身上,不一会,他整个人就都落满雪花,远远看去,像一个雪人一样,呼呼的北风从他耳边吹过,他感觉到特别特别冷,他抱紧了胳膊肘想离开这里,可是他的脚却动不了,怎么回事儿呢?这么冷的天,这样一个深夜,他不呆在家里好好睡觉,为什么站在这个空旷的田野上呢?而且他的全身似乎被一种神秘的力量给束缚住了,怎么也动不了。
这种感觉让大柱感到非常的难受,就像她生活中此时的处境一样,难受挣扎,可是却改变不了。
就在这时候,他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那个声音忽远忽近忽左忽右,不停的响起。
“大柱,大柱,我的儿子,你在哪呢?娘找你找得好苦呀,你是我唯一的儿子,大柱,你可不能离开娘呀,娘不能没有你……”
这个声音刚开始很小,然后变得很大,好像在很遥远的地方,又好像就在他的耳边,他慢慢地转过头却什么也没有看到,但他听出来了,那是老娘的声音,老娘不停地呼喊着他的名字,喃喃诉说着什么?
“我的儿子,娘为了你吃了那么多苦,为了把你生下来,为了保住你的命,娘做出了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现在,你决不能失去娘,娘也不能失去你,对于娘来说,你就是娘的宝贝。”
大柱的心里忽然很难受,因为他听到老人的声音里带着哽咽,她似乎很伤心很难过,可以很无奈,他知道老娘是一个命苦的人,所以他一直想孝顺老娘,想对老娘好,却一直无能为力。
林海草对老娘不好,轻则打骂,重则把老人赶出去,他想阻止想改变,可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老人受折磨,老娘年轻的时候,老爹经常折磨她打骂她,他也无能为力,所以他觉得自己很窝囊,面对老娘受苦,他什么都做不了,又什么资格成为她的儿子呢!
“大柱你能听到娘说话声音吗?娘在喊你的名字呀,你要是听到了,就回应娘一声,娘真的很想你,娘不能失去你,在这个世界上,对你来说你是最重要的人,娘宁可打上自己的性命也不能失去你呀!”老娘的声音继续响起。
这次大柱判断出来了,娘的声音好像就在身后,没错,他感觉到身后有一个人,他知道那个人一定是老娘,他想转过头去看看到底是不是老娘?但是他仍然动不了,就好像有一个人,用绳子把他绑住了一样,他使劲挣脱却挣脱不了,他张开大嘴想喊,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为什么会这样?
就在这时候,随着那个呼喊的声音越来越大,他感到有一个人慢慢的从身后走了过来,走到他的前面,他终于看到了,那是一个蹒跚的人影,花白的头发灰色的年老,脸上全是皱纹,一看就是受了很多苦,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老娘,但是老娘一边呼喊着他的名字一边慢慢的朝前走去,难道她没有看到自己吗?为什么不停下脚步看看自己呢!
大柱张张嘴想告诉老娘他就站在这里,可是他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老娘,往前走去越走越远,他很着急,于是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猛的一下子争脱开来,将束缚住自己的力量给挣脱开了,然后他大声的喘气,很想对着空旷的田野呼喊一声!
但是马上他看到老娘越走越远,于是他顾不上许多拔腿就朝着老娘追了过去,可是因为跑得太快,扑通一声趴在倒在地上,凉凉的雪花顿时把他整个人给包围住了,一股一股的凉意沁入了他的身体,他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继续朝前跑,一边跑一边呼喊着老娘的名字,可是老娘的人影越走越远,似乎永远也追不上,但他没有放弃,因为他知道,他不能放弃,他必须得追上老娘,他不能丢下老娘一个人!
“娘你等等我,我是大柱呀,你听到我的声音了吗?我是你的儿子,你不是在找我吗?可我就在你的身后,为什么你看不到我?为什么你听不到我的声音?如果你听到我的喊声,请你一定要停住脚步等等我……”大柱发现自己终于能够发出声音了,所以他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大声呼喊着!
可惜老娘听不到,因为她还一直往前走着,如果老娘听到了他的声音一定会停下脚步!
在奔跑的过程中,大柱摔倒了很多次,把他全身都摔疼了,而且他感觉到更加的寒冷可是,这些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他现在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追上老娘,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无论经历怎样的困难,他都要追上老娘!
大柱跑了一个多小时,他看到老娘终于停下了脚步,或许是走的太累了,老娘有些气喘吁吁,然后在一个桥头边坐了下来,他急忙跑过去,终于跑到老娘的跟前,可是老娘好像没有看到他,他走到老年的眼前拿手在老娘的跟前晃了晃,可是老娘没有一点反应!
为什么老娘看不到自己?难道自己是透明人?难道自己不存在吗?难道自己成了空气?大柱有些惊慌,他捏了自己一把,很疼,这不是梦,这是真的吗?
“娘,你能看到我吗?我是你的儿子呀,我现在就站在你的面前,你看看我!”抱住一边继续用手在男的跟前晃动,一边焦急的喊着,可是老娘没有任何反应,她因为走了太累了,所以大口的喘着气,一边喘气一边拍打着身上的雪花!
大柱泄气了一屁股蹲在了地上,喃喃自语的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老娘看不到我?难道这是天意吗?注定自己和老娘分别,老娘找不到我了,我也不能和她相认了?”
就在这时候,他看到老娘动了,她先是喘了几口气,然后慢慢地伸出了一只手,伸进了自己的口袋里似乎要掏什么东西,大柱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她要掏什么东西呢?不过马上他就看明白了,老娘把手伸进口袋里之后掏出了一把匕首,一把闪亮的匕首!
看到这把匕首大柱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天哪老娘居然掏出了一把匕首,她要干什么,这把匕首这么多锋利,要是她伤害自己怎么办?大柱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老娘无缘无故的,在身上藏着一把匕首干什么?现在她把匕首掏出来,她想要干什么?会不会是她想要杀死自己?
大柱赶紧挣扎的站起来往后退,但是老娘掏出匕首之后举了起来,静止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盯着某个地方,大柱又愣住了,他不明白老娘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可是他太担心老娘了,所以,他对着老娘喊道。“娘,你这是干什么?好好的好端端的在身上藏了一把匕首干什么?会很危险的,别伤害到自己,赶紧把匕首收起来吧!”
大柱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地走到了老娘跟前,然后朝着老娘伸出了一只手。“娘,你能看到我吗?你能听到我说话吗?如果你能看到我就把匕首给我吧,你不能拿着这把匕首会伤害到自己的!”
可是老人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过了大约几分钟之后,她又开始动了,她把举起的手慢慢的放下来,大柱这才松了一口气,他以为老娘举起匕首要杀他,或者有伤害自己呢?现在看到老娘放下来,他才放下心来,不过马上他的心又提了上来,因为老娘突然猛地一下,把匕首举得高高的,口中喃喃自语的说道。“儿子,我知道你在哪儿,你躺在我的肚子里,是娘把你装进肚子里的,只有把你藏在肚子里,这世界上的哀伤忧愁,就不会困扰你了,可是娘实在是太想你了,娘不能没有你,娘必须要看到你,所以现在,娘要把你从肚子里拿出来,从今天开始你就永远的和娘在一起了。”
听老娘的话大柱吃了一惊,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呢?她说把她的孩子藏在了她的肚子里?现在,她要把她的孩子取出来,她的孩子不就是自己吗?自己现在好好的站在她的面前,为什么她却说把自己藏在肚子里呢!
不过大柱现在意识到危险,老娘说,要把那个孩子从她的肚子里拿出来,也就是说她要用匕首把自己的肚子给剖开,这太危险啦,一个人怎么能够抛开肚子呢?破开之后人不就死了吗?
他立刻意识到必须马上阻止老娘,他上前一步就想把老娘手中的匕首给夺过来,可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的手明明已经抓住了那把匕首,但是张开手之后却发现手中什么也没有,怎么回事儿呢?难道那把匕首是空气吗?明明已经抓在手里却什么都没有?
大柱又去抓老娘的手腕,可是他抓住的仍然是空气,什么都没有,也就是说,老娘是透明的,他根本就抓不住,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之前老娘看不到自己,现在自己又抓不住老娘。
“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抬头看看我呀,我就是你的儿子,我现在就站在你的面前你为什么看不到我?你千万不能伤害自己呀,你说那个孩子躺在你的肚子里,可是那个孩子就是我,我现在正好好的站在你的面前,你为什么就是不看我呢?娘我求你了,千万不能用匕首,剖开自己的肚子,那样你会死的,你要是死了,我一个人可怎么在这个世界上过下去啊!”大柱的语气里带着乞求,声音里带着哽咽,他慢慢的跪了下来,可是无济于事。
老娘像是根本就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一样,举起匕首之后咬了咬牙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孩子别着急,我也知道你很想见娘,娘现在就把你取出来,永远的和你在一起。”
说完了这句话之后,老娘突然猛地一下把匕首刺进了自己的肚子里,鲜血顿时喷溅了出来,喷溅到大柱的脸上,他感觉到凉凉的,他抬手摸了摸发现粘乎乎的,他再转眼去看老娘,发现老娘的脸上,依旧是平静的微笑,似乎根本没有感觉到疼痛。可是那把匕首却直直地刺进了她的肚子里,然后她开始用力把自己的肚子刨开,大柱被这一幕吓呆了,一下子跌倒在地上,整个人都颤抖起来,这一幕简直是太血腥了,他只是在电视剧里见到过这样一幕,没想到活生生地上演在自己的眼前,而且上演这一幕的还是自己的老娘。
终于,老娘用力之后抛开了自己的肚子,然后把手伸进肚子里拿出一个东西,那个东西圆滚滚血淋淋的,大柱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老娘把那个东西拿出来之后举了起来,接着,大柱看到那个东西开始动,他有手有脚,有头有眼睛和鼻子,他明明就是一个小胎儿啊!
“孩子,娘终于把你拿出来了,你是娘的好孩子,我知道,把你一直藏在我的肚子里委屈你了,但是以后我会好好的保护你,虽然,你在别人眼里是个怪胎,是个不正常的孩子,可你在娘的眼里就是一个宝贝,谁也不能伤害你,只要有娘在,娘就会一直照顾你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老娘把那个血淋淋的胎儿,拿到了自己的眼前,轻轻地拍着他,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天哪,这简直太可怕了,老娘竟然用匕首抛开了自己的肚子从里面拿出了一个血淋淋的胎儿,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大柱怎么也不敢相信会发生这样恐怖的一幕,而且更让他奇怪的是,老娘明明用匕首剖开了自己的肚子鲜血流了那么多,可是老娘却没有丝毫痛苦的感觉,就好像被抛开的不是她的肚子,而是别人的肚子一样,她为什么感觉不到疼了?况且她把自己的肚子割了那么大一个口子,应该会死,但是老娘依然还活着好好的活着。
大柱又把目光转向了那个血淋淋的胎儿,他长得很丑陋,他的两只眼睛一只眼睛大一只眼睛小,里面闪烁着令人觉得恐怖的光芒,还有他的胳膊,一条胳膊长一条胳膊短,在空中不停的挥舞着,那就像一个小怪物一样可怕,这让他想起了家里的那个怪胎孩子,他们俩几乎是一模一样,只不过说那个孩子比这个小胎儿大上许多罢了。
“孩子,你就是娘的好宝贝,我知道他们容不下你,所以他们把娘赶了出来,不过娘并不害怕,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我要带着你浪迹天涯无论,怎么困难,我都会把你养活,不会让你冻死在这冰天雪地里的,大柱,娘的好儿子,娘会和你永远在一起。”老人一边说着,一边把那个胎儿放在了怀里,似乎那个胎儿真的是她的宝贝一样,可是大柱心里却咯噔一下,因为他听到老娘刚才喊那个胎儿为大柱,她为什么把那个胎儿叫做大柱呢?大柱是自己的名字呀!
大柱心里实在是太疑惑了,但是他强忍着心头的恶恶心和恐惧,慢慢的走到了老娘的身边对着她问道。“娘,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怎么会抛开自己的肚子从里面取出一个血淋林的胎儿呢?而且,这个孩子的名字竟然叫做大柱,大柱是我的名字呀,这你知道的,我才是你的儿子,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大柱以为老娘还是没有反应,因为他之前已经试过好几次了,无论他说什么老娘都不会有反应,老娘可能看不到他也听不到他的声音,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当他说完这些话之后让娘抬起了头看了他一眼,大柱一下子呆住了,娘竟然看向了自己,难道,她知道自己站在她的面前,那之前为什么没有反应呢!
“娘,你能看到我吗?如果你能看到我你就跟我说说话,我是你的儿子大柱呀,我一直在找你,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我知道我很没用,我不能照顾你,不能让你享福,可是娘,无论怎么样,我都是你的亲生儿子,这是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在这个世界上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你也只有我一个亲人,但是现在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会从你的肚子里拿出一个婴儿来?这个婴儿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他的名字和我一样?”大柱继续问道!
老娘又抬头看向了他,他有一种预感,老娘能够看到他了,所以他急忙又说道。“娘你能看到我吗?如果你能看到我,你就跟我说说话!”
老娘盯着他看了几秒钟之后慢慢的蠕动,嘴唇吐出了两个字。“儿子……”
大柱心头一阵惊喜,看来老娘真的看到自己了!
“儿子,你终于来了,我找你好久了,你到底去哪儿了呢?冰天雪地的外面这么冷你穿的有这么单薄,为什么不好好的呆在家里呢,你怎么就这么让人操心呢?为了你,为了照顾你,为了保住你的命娘受了多少苦,你生下来的时候,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孩子,所有人都嫌你丑陋,就连你的亲生父亲都嫌弃你,他们要把我赶走,也要把你赶出去,甚至要把你杀了?他们说是你是不详的会给山村带来灾难,所以他们想要杀死你,可我却不能,绝不能让他们伤害你,在他们眼里,你什么都不是,你是一个小怪物,可是在娘的眼里你就是一个宝贝,娘就是拼了命你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但是儿子,你为什么就是这么不听话呢?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让娘操心了?”
老人说到这里,眼角忽然流出了泪水,然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大柱心里难过极了,他的眼泪也不知不觉的流了出来,没错,为了自己老娘确实是受了很多苦,可是老娘说的话让他有些疑惑,老娘说小时候为了保住他的命,他受了很多苦,他说自己生下来的时候是个小怪物,这怎么可能呢!
“娘你说什么?你说我生下来的时候是个与众不同的孩子?我是个小怪物很多人容不下我?甚至连我的亲生父亲都嫌弃我?他们认为我是不祥的会给村里带来灾难,所以他们要把我赶出去,也要把你赶出去,甚至他们想杀死我,是这样吗?”大柱问道!
老娘看了他一眼,然后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她的手中还拖着那个血淋淋的婴儿,大柱不敢去看那个婴儿,因为那个孩子实在是太可怕了,他虽然有手有脚又鼻子有眼,但是他长得太丑陋了,明明就是一个小怪物,老娘腾出了一只手,慢慢的摸到了大柱的脸上,她的手在颤抖,冰凉冰凉的!
“儿子,这或许就是命吧,上辈子,娘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孽,生下了一个孩子竟然是个怪胎,别人生的孩子都是健康的可爱的,为什么我的儿子却是个怪胎呢?我想不通,我真的想不通,因为生了一个怪胎,所以很多人都嫌弃我,包括你的父亲,虽然你是他的亲生儿子,可他不想要你了,他要把你赶出去,也要把我赶出去,村里面的人也认为你是不祥的,因为自古以来这个村子生了那么多孩子,没有生出过一个怪胎,唯独我生了一个怪胎,所以他们要把我赶出去,我拼了命的保护你,虽然受了很多苦,可我最后保住你的命,我把你藏在了一个地方,一个别人永远找不到的地方,这样谁都不能伤害你!”
老娘一边说着,一边低下头看了看手里的那个血淋淋的婴儿脸上露出微笑,她说道。“你知道吗孩子,为了保住你的命,你要把你藏在了肚子里,这个地方谁也想不到?谁也不可能想到,只有娘能做到,娘也是没办法呀,只有把你藏进肚子里,他们才不会伤害你,可是你在娘肚子里呆的实在是太久了,你要很想你,所以那就把你取出来了!”
老人一边说着,一边慢慢的举起了手中的婴儿举到了大柱的面前,大柱急忙往后退,因为这个婴儿太恐怖了,所以他不想看他!
第九十一章 漫长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