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员外手上难道没有欠条?”苏小米踱步走到赵员外跟前,抬了抬杏花眸,不紧不慢地道。
“倒是也有一张,不过是今日刚欠下的。”赵员外被如此一问,才想起方才那店主借给他的两个银锭子,于是赶紧从兜里摸出那张方才根本没来得及细瞧的借条。
“一百两?!”赵员外举起借条,只扫了一眼儿,立马不淡定了。
“许老板,我方才不过才借你二十两银子,怎的十日之后便要还你二百两?你这是开赌坊还是抢钱的山寨?”赵员外将借条重重往赌桌上一搁,愤愤然道。
“哼!愿赌服输,我这赌坊开起来自然不是做慈善的。我借你钱,字是你签的,手印是你按上去的。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你便是告我到官府,这二百两银子你也得给!”那被唤作许老板的店主吐了一口唾沫,依旧凶狠狠地道。
“你这分明就是下套!”赵员外指着那许老板,气得手指发抖。
“这些个杀千刀的,我当初就是这么上套的,一开始说得好听,借我十两银子周转,这才没几日,这十两银子滚雪球一样,现在我已经欠下了三百两银子的赌债!”旁边一个赌客甲道。
“我的已经滚到了四百两,这赌坊的人天天到家门口泼大粪,家中妻儿不堪忍受,全跑了,弄得如今是妻离子散......”另一赌客乙哭着脸道。
“原来这赌坊的骰子是被动过手脚的,如此一来,我们就如砧板上的鱼肉,哪里容得了我们挣脱?说到底还是我们自己财迷了心窍啊!天下哪里有这么好赚的横财!”赌客丙道。
“我呸!一群不要脸的东西!能走进我这赌坊,还不是你们自己成天妄想不劳而获发大财。不过,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你们是那能发大财的主儿吗?”那许老板啐了一口,三两下挣脱了手上的绳索。
苏小米刚回头,便听得一阵响亮的口哨从那许老板口中传出,心里暗道一声不好。
屋内哨音刚落,随即一阵嘻嘻索索的响声从屋顶处传来,众人抬头,便见数十个黑衣人从房梁上空降下来,这些黑衣人身形高大威猛,面上蒙着黑色面巾,手里提着明晃晃的大刀,刀尖冒着寒气。
那些黑衣人刚着地,便提刀将赌坊那些被绑起来的壮汉身上的绳索挑开,不到几秒钟的功夫,苏小米、苏青禾、杨容止和一众赌客便被这些黑衣人和赌坊原本的二十几个壮汉团团围在了赌桌中间。
“多谢贵人相助。今儿小的们失手了,居然落在这几个瘪三手中,实在惭愧。”那许老板拱手,一脸谄媚地对着那为首的黑衣人道。
“我们近日到宁州城是有要事在身,原无意管你这档子破事儿。在自己的地盘上都能被人绑了,这事儿要是传到主子耳朵里,谁还敢把要紧事儿交给你做?!”为首的那黑衣人背着手踱了两步,语气甚是不屑。
“那是,那是。今后小的们定会注意。”许老板点头哈腰,像一只得了屎吃的哈巴狗。说完,立马吩咐身边壮汉,给那黑衣人端来一把软椅让其坐下。
一转头,对着苏小米和一群赌客,又立马换了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老子开赌场的,平日里都是我绑了别人剁手剁脚,今日居然在自己的地盘儿挂了彩,这口恶气怎么也得好好出一出。”许老板说着,擦了一把嘴角的血迹,话音刚落,又对着身旁几个壮汉使了使眼色。
那几个鼻青脸肿的壮汉赶紧扑到了苏小米、苏青禾、杨容止三人身旁,欲将方才揍他们揍得最凶的三个人先绑起来。
苏小米见屋内这么多人,且后面来的这些黑衣人一看便不只是赌坊的小混混那般好对付。看这人高马大的身形,说话的语气,走路的气势皆非同一般,想来也不是普通人物,因此并不敢轻举妄动。
身后的苏青禾瞧着这阵势,心情顿时陷入无尽的绝望中。古人云:富贵险中求。这话果然不假,看来搞银子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弄不好就小命呜呼。
杨容止见苏青禾手抖得厉害,抬手放在他肩上轻轻拍了拍,眼神示意他镇定一些。
三人被几个壮汉三下五除二绑到了一旁的梁柱上。
许老板从地上捡起自己的大刀,一步一步走向绑在梁柱上的苏小米,他面色狰狞,眼神凶恶,手上的大刀明晃晃的闪着青光,刀尖锋利,仿若毒蛇吐着信子朝着苏小米一寸一寸地逼近。
“你放过他!有什么事儿冲我来!”被绑在旁边的杨容止见许老板朝着苏小米走去,突然大喝一声道。
“不不不!冲我来。方才我揍你们揍得最凶。你们要报仇先冲我来。”苏青禾见状,哆嗦着声音道。
那许老板见杨容止、苏青禾如此说,冷笑一声,转头,抬起大刀抵在杨容止脖子边,咬牙切齿地道:“我待会儿再来收拾你们。别他妈给我玩儿江湖义气那一套,死到临头还要抢着去投胎!”
说完撤下大刀,朝着苏小米走去。走至苏小米跟前,忽然抬起大刀,劈头盖脸朝着苏小米砍去。
旁边众人一声惊呼,张大嘴巴,闭上眼睛,不敢瞧这血腥一幕。
苏小米看着许老板的大刀朝着自己头顶飞来,而此刻自己全然动弹不得,胸中一阵绝望,全身一阵透心凉,脑海里一瞬间思绪万千,想到马上便要一命呜呼了,千算万算,居然没算到会有这群黑衣人从天而降,看来一切都是天意。
也不知道死了还能不能穿回去?古代不好混,还是穿回去当个社畜得了,至少不会时不时就有丢了小命的危险。只是苦了杨容止和苏青禾,让他们两个大好青年跟着她白白送了命。这样想着,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叮!苏小米听得耳畔一声刀入木头的响声,等了好几秒,身上并未传来疼痛感,这才缓缓睁开眼睛。原来那许老板的大刀飞过来,刚好扎到她头顶的帽子,那毡帽被大刀扎破,头上青丝应声散落,披在肩头。
“啊?原来是个小娘子?”旁边有胆儿大的已经睁开了眼睛,不可置信地道。
第二百二十九章 赌坊惊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