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娜随口问了一句:“这些是什么?”
“刚才邮局也被怪兽攻击了,东西散得到处都是,只好运到别处另行整理。”
莎娜没在意,这时她无意中看到一封写给白露的信,信封已经破损,露出信纸一角,上面刚好是写信人的落款:藺轻。
她一惊,把信取下展开就读,以她的身份信差当然不敢阻拦,看完之后,莎娜气得全身发抖,这居然是藺轻写给白露的一封情书,不用说,这就是当初玩心大起的佐格为了做媒写的那封杰作。
“藺轻,你这个骗子!”莎娜先是伤心,然后愤怒,她本就是皇族贵裔,从小使惯了性子,也管不上自己同藺轻压根就没关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藺轻骗了她,脑子一热,把信撕得粉碎,飞快冲回去。
藺轻正在逗小龙玩,忽然莎娜一阵风似的冲进来,劈面就是一掌:“你这骗子。”
“怎么了?”藺轻吓了一跳,而且莎娜盛怒下出手,这一掌是竭尽全力,“啪”的一声,藺轻被击倒在地,她还不罢休,挥拳直上。
“你疯了!”藺轻见她使出的居然是杀招,急忙闪避。
“骗子!骗子!”她情绪发作,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打,这回露出了她真正的本事,不是骑士圣光,也不是格斗术,而是圣骑士圣女贞德的“炽天使”!
藺轻仓促应战,如果莎娜使格斗术他还可以凭招式精通来化解,但炽天使却是他不了解的招法,而且结合了圣灵魔法与格斗术,是多段位的攻击方式,没避开的前提下他的灵力自然而然地产生防御反应。
藺轻下意识地想要反击,双眼中的地狱之火不受控制的喷发,要知道这可是紫骑九级的攻击力,她一个五级骑兵哪里挡得住?“砰!”莎娜惨叫一声弹出,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摔地后喷出一口血来。
“不好!”藺轻急忙上前,只见莎娜脸白如纸,危在旦夕。他急忙以灵力护住她的命脉可是她这声惨叫惊动了外面的卫兵,立即有脚步声:“殿下怎么了?”
“糟了,小龙快逃!”藺轻知道这下十张嘴也说不清了,小龙倒是反应灵敏,一见他手势就赶紧飞到天空,它回头张望时藺轻急道:“走啊,越远越好。”小龙对他言听计从,呼啸一声飞远了。
小龙刚一走卫兵就冲进来,见状大惊:“有刺客!”藺轻不敢松开莎娜的脉门怕她断气,他是从后门被莎娜放进来的,卫兵都不认识他,立马把他抓住。藺轻也不反抗,此刻他感觉莎娜心跳还是比较有力,没有性命之忧,于是放下心来,任由卫兵把他抓住,虽不明白莎娜为什么突然雷霆大发,但事后总能说得清,也不着急,就这样他被抓到了大厅,公主遇刺这还了得?当地治安官火速赶来,此时莎娜晕迷不醒,治安官急令医生调治,藺轻被暂时收押,情况飞报帝都。
一天之内教皇遇刺、公主又遇袭,考虑到已经够人心惶惶的了,高官命令对这事秘而不宣,等待帝都的指示。听到爱女受伤的消息,帝都的亚瑟女皇也顾不得国家大事,与凯撒一帮人飞赴月神城。
关在牢中的藺轻被铁链锁住,他也没想逃,只是不明白莎娜怎么会突然发疯似的攻击自己!越想越觉得奇怪。第二天晚上,藺轻被带出牢房,此时莎娜已被女皇带回帝都治伤,临走前女皇勒令凯撒亲自审理此案,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藺轻被带到一间独立的审讯室,门关后,他看到里面只有一名审讯官,正是凯撒,他已经回来了。
“是你?”凯撒也没想到居然是同自己有一面之缘的藺轻,藺轻上次扳倒教官的举动还是让他印象蛮深刻的。
“院长。”
“怎么回事?你为什么刺杀公主。”
“我没有,这是一场误会。”
“你怎么会在公主的后花园?”
藺轻无奈,道:“我和公主在后面聊天,不知怎么她突然发火,同我动起手来,我一时失手就打伤了她。”
“公主和你聊天?你什么身份?”
“是这样。我曾奉佐格导师之命前往御魂办事,途中遇到公主,她是独自出走的,一来二去,我们就认识了,所以,我们也算朋友。您要是不信,等公主醒来自然会清楚。”
凯撒察言观色,觉得他不像说假话,道:“公主现在伤重,一时还醒不来,已经送回帝都救治了。”
“她怎么样了?”藺轻担心地问。
“没有性命之忧。”见藺轻担忧的样子,凯撒对他相信了几分,“好,这事我暂放一边,等公主醒来自有分晓。我问你另外一件事。”他一字一顿,“是不是你偷了我的龙纹锁?”
藺轻心中一震,但表面不露声色:什么龙纹锁?”
“你别给我装傻,我在去帝都路上发现我的龙纹锁盒不见了,在这之前我只和你一个人打过交道,不是你会是谁?”
“我怎么敢偷您的东西?”
“连公主你都敢打,还有你不敢干的事吗?”凯撒目光如炬,“别在我面前说谎,藺轻。我第一次看到你,就觉得你不寻常,现在,我觉得你越来越不寻常,我回来时听说了,你救过教皇,抵挡了连康德也没挡住的刺客,在军营前以一人之力抵抗百头妖兽,你真了不起,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只是个寻常的学生。”
“哈哈哈!”凯撒大笑,“说得好,那你又怎么解释这个?”他把藺轻的翡翠之心一把扯下,露出一双血红的双眼,冷冷道:“你是狂剑士!”
藺轻无言以对,凯撒道:“你可以不承认一切,但你要明白,光是修炼狂剑士技法,就已经是死罪,更别说你伤了公主,这可是灭族的罪过!不要说你,就是你的领地上的全家老少都要被灭族,你还敢撒谎?”
“我没撒谎。没错,我是想修炼狂剑士,但我没害过人,误伤公主只是一场误会,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你真的不怕死?再不交出龙纹锁我可以马上处死你。”
藺轻五指捏紧,他两头为难,如果说出真相,只怕奥美拉要对领地的人不利,如果不说,领地的亲人们性命照样保不住,他现在陷入一个死局。
正在不知如何是好时,忽然响起敲门声,一个卫兵来报:“教皇大人到访。”
“请他稍等,我正在审理犯人。”
“教皇大人说,他就是来看这个犯人的。”
“什么?”凯撒一愣,道,“请他进来。”
没多久,教皇与两名护卫进了审讯室,凯撒行礼:“恕我公务在身,不能全礼。”
“无妨。”教皇示意免礼,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藺轻,“真是个有趣的小伙子。”
“有趣?”凯撒道,“他修炼明文禁止的狂剑士技法,还打伤公主,您怎么觉得他有趣?”
“年轻人闯祸是正常的。”教皇微微一笑,道,“我是觉得这个孩子是个可造之材,如果就这样处死未免可惜。”他对凯撒道:“院长大人,能不能由我做个保,饶了他的死罪?”
“这……”
“你放心,陛下面前,由我来交涉,她若责怪,由我一力承担。”
“您怎么会对他有兴趣?”
“我在他作战时就看出他是名狂剑士。这么年轻就有这份修为,实在少见,我相信他伤害公主只是一场误会,如果处死他未免可惜了。”
虽然教皇没有实权,但精神领袖这个身份却是不低,凯撒不敢当面拒绝,道:“那我等候帝都指示,再做定夺。”
“多谢院长。”教皇又道,“我能和他单独谈几句吗?
“当然可以。”凯撒退下,教皇在藺轻对面坐下,藺轻先行道谢:“多谢教皇求情。”
“哪里,你对我有护卫之功,如果不是你我恐怕早就死在刺客剑下了。”教皇说着又露出责怪的神色,“但打伤公主这件事实在是太鲁莽了。”
听他用到“鲁莽”这个词,藺轻问:“您相信我和公主之间是一场误会?”
“我细细地盘问了守卫当时的情形,公主受伤后你拉着她的手不放,如果你真是刺客,在卫兵选来前公主足够被你杀十次了,你当时是在救她对吗?”
藺轻点点头。
教皇忽然问出一句让藺轻吓一大跳的话:“公主喜欢你对吗?”
“大人为什么这么说?”
教皇笑吟吟地看着他,道:“公主被打伤后我也去探望过,听医生说,她在昏迷中叫着你的名字。”
藺轻愣住了,教皇语调深沉:“我也曾经年轻过,我能感觉到你们之间有些不一般的情愫,感情本来就最玄奥不过的东西,发生在任何人身上都是可以理解的。所以……你喜欢公主吗?”
藺轻面红耳赤:“不敢对公主有非分之想。”
“这就对了,你是因为不敢,不是不愿意。”
藺轻不解:“大人到底想对我说什么?”
“随便聊聊罢了。”教皇站起来,“放心,我会帮你求情的。”说完微微一笑转身走了。
望着教皇的背影,藺轻发现自己的头脑不够用了,以往他不管遇到什么人,言谈之后就算不了解全部也能掌握个大概,但教皇却给他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自己一点也看不透他。难道这就是所谓智者的气质吗?
不久凯撒进来了,道:“我的问题还没问完,龙纹锁在哪儿?”
“我真不知道。”
凯撒怒道:“不要以为有教皇帮你求情你就会安然无恙,我有的是方法让你开口。
藺轻知道反正他不信自己,索性泼出胆子来:“院长,凡事要讲证据,你说我偷了你的东西,你有证据吗?”
凯撒拳头捏紧,盯了他半晌,慢慢地点点头:“我会拿到证据的,到时候你就知道后果了。”
他砰地关门离去,藺轻在那儿坐了一阵,一名卫兵进来对他道:“教皇意旨,可以担保你外出,但不得离开月神城。”士兵把没收的他的装备和东西都还给了他,连零钱都一分不少。
藺轻又是惊奇又是不安,教皇怎么这么看得起自己?他从自己这儿能得到什么?总不会是单纯地欣赏吧?他想不出答案,但不管如何总比关在这儿好。
藺轻离开了牢房,一路上他小心翼翼,不住回头张望,也没发现有人在跟踪或监视自己,难道教皇真的是报答自己的护卫之恩?藺轻当然不信,护卫教皇的人那么多,有功之臣不在少数,何况对他一个学员来说,能为教皇护卫是种光荣,教皇实在没必要放在心上。百思不得其解后藺轻也懒得想了,他刚回到学院,就被佐格训斥了一顿:“一连几天不见,去哪儿了?”看来还没人知道他这几天发生的事。
“我有点私事。”藺轻搪塞了过去,佐格正要追问,突然看见白露远远地过来,又露出笑容,做了个原来如此的表情,说,“好,这次我暂不追究。”
又向白露打招呼:“白露小姐早安。”
“佐格导师早安。”白露道,“我来找藺轻有点事。”
“我明白。”佐格笑吟吟地看看两人,转身走开了,他并不知道自己的一个玩笑给藺轻造成了多大的影响,如果这件事情传到别人的耳朵里,那么他这个剑神之名恐怕都不保了。
“白露小姐有事吗?”
“这是给你的。”白露把几瓶闪光的液体交给藺轻,“用魔晶石提炼的药液。如果重伤或没有力气的情况下可以喝一瓶,能快速恢复体力和疗伤。”
“真是辛苦了。”藺轻道,“还麻烦你亲自送来。”
她露出笑容:“记住别浪费,这可是强效恢复药剂,提炼不容易,就算很严重的损伤也能起作用,不要浪费在一些小伤上了。”
“我会珍惜使用的,但是我该怎么谢你呢?”藺轻本想付她钱,但觉得太俗气。白露道:“想谢我就请我吃饭吧。”
藺轻当然满口答应,约好第二天中午吃饭,白露兴高采烈地回去了。
第一百零四章:这些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