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银柳从怀里掏出一颗拇指大的珠子,运内力将它捏碎,有只灵蝶从里面飞了出来。它飞远后,他才抱起了未予。
“你给我带路去扶生医馆。”莫银柳对邓秀说道。
此时医馆已经人满为患了,小医师说他们都是中毒,还好及时送来了,不然都性命堪忧。
“银柳哥,你们是掉水里了吗?”小医师问道。
医馆里已经没有未予的位置了,小医师把自己的椅子给了她,让她趴在柜台上。莫银柳都有点想把其中一个中毒的人拽起来。
莫银柳跟小医师说:“你给未予姑娘抓个安神的药,再去煮个姜汤。”
小医师给未予把了把脉,然后一脸为难说:“可是这姑娘虽然脉象紊乱,但并不危急,这些中毒的百姓不及时救治的话,就性命不保了。”
莫银柳无奈地再次抱起未予,他要自己去后院给她熬姜汤,顺便让她晒着太阳,烘干湿衣服。他把未予放在院子的石凳上,让她趴在石桌上,他俩的衣服都还滴着水。
他心想:还是得找个女子来给未予姑娘换身干的衣裙,别给冻坏了,早知道就不那么早把邓秀赶走了,公子啊,快点儿回来吧!
他又不放心把未予一个人放在医馆里,毕竟这里现在太多闲杂人。他活了十七年,也是第二回这样无助。
“未予姑娘,你醒了吗?”他戳了戳她的肩膀。
“咳!咳!”没想到未予真的醒了,她见了莫银柳就说:“莫公子,我们快走吧!”
“我们已经在扶生医馆了,你别怕,邓家是有什么吗?”莫银柳说道。
未予深吸一口气,然后搓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然后说:“我感觉邓家宅子里,应该还有其他人!”
她后面的廊下,还躺着其他中毒的人,其中一个因痛发出了一声,吓得未予马上站了起来。
“是中毒的百姓,今天有很多中毒的百姓被送了过来。”莫银柳解释道。
有个中毒者不停地重复着“水”这个字,但声音太小了,他们听不清。他们走近后,发现这个中毒者竟然是司空库。
他俩再仔细看了几个,中毒的都是思德书院的人,还看到了屈尚慈,但她还是昏迷状态。
未予突然有些不安,他们都中毒了,文叔他们会不会有事?
“莫公子,还有其他人在哪儿?我想去看看!”未予问道。
果然,文家一家三口也在中毒者之中。不过文君芙不像是中毒,脑袋被包扎着,倒像是被人打了。
医师正在给他们施针,未予不敢打扰他们。
这时,南朔回来了。他看到未予全身湿淋淋的,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再看向莫银柳的时候才发现他像只落汤鸡。
“你们怎么湿透了?”南朔问莫银柳。
“公子,您可算回来了。”莫银柳笑道。
未予听见南朔的声音,立即回头,拉着他的衣袖说:“南朔哥哥,你回来了,快看看他们,医师们说他们中毒了,你快救救他们。”
“别担心,医师们会救他们的,我先带你去换身干净的衣服。”南朔柔声道。
文君芙被针灸后就醒了,她想摸后脑勺,但被医师制止了,医师说:“有伤口,别摸。”
未予皱眉,她想不通,是谁对他们下的手。该退的入塾费都退了,也不可能是书院的人做的,因为有书院的先生也中毒了。
“君芙,别怕,阿姐在这儿。”未予坐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又说,“你看到打你的人了吗?”
“阿姐,我不知道是谁,我好害怕!爹爹和阿娘没事吧?”文君芙一见未予就忍不住哭了。
南朔已经给文叔和文婶把过脉了,他悄悄用法力给他们解了毒,并说:“他们无大碍,待会儿就会醒了,文小姑娘,你受伤了就歇会儿吧!”
说罢,他就拉着未予出去了。他说给阿禾买了套新衣裙,还没来得及给她,就先给她了。
“若你病了,阿禾该担心了。”他又补了一句。
这是一套紫色和白色相间的衣裙,上面还有铃铛的刺绣,她穿上正好合身。
她换好出去后,有些扭捏,虽然平时穿的衣裙也不差,也穿过几回阿禾的好衣裙,但如此好的,她还是第一次穿,她在意南朔的看法,又期待他说好看。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心道:我似乎抢了阿禾很多东西,她会不会不高兴呢?来了这里那么久,都是她对我好,我是否能为她做些什么呢?
但让她失望的是南朔没在门口等她,只有莫银柳在,他看到她后,想了想,然后说:“未予姑娘,你这一身真好看,这身好像是公子画的图,请绣娘做的。”
“啊,这,那我还是换回去吧!”未予说着便往回走。
“别别别!”莫银柳拽住了她。
路过医馆廊下的时候,屈尚慈抓住了未予的脚踝。
“秀才……院……”屈尚慈虚弱地说道。
未予看见她脖子上有很多红点,便转头问莫银柳有没有白色的手帕。他给她找来后,她就给屈尚慈擦了擦额上的汗。
看到汗的颜色后,她忙问:“南朔哥哥在哪里?”
她记得医书上说,这是吃了一清草的症状,误食者起红疹,汗呈淡蓝色,取一清花,熬成汤服下,可解毒。
南朔也正拿着一条沾着淡蓝色汗的帕子,见他应该也想到了,她便说:“我在邓宅见过有花的一清草。”
“邓宅?”南朔疑惑道。
未予问莫银柳:“莫公子,你还记得去邓宅的路吗?”
莫银柳点头,因为邓宅太诡异了,所以他出来的时候记了路。他们三个到“邓宅”的时候,莫银柳和未予都傻眼了,因为这里不是邓宅,是许宅。
他俩都记得,这宅子上午还是邓宅。
“你们确定是这里吗?”南朔问道。
虽然出来的时候,她是无意识的;但来的时候,她也观察了一下,还说院子里有桂花香。
他俩又给南朔说了一遍遇见邓秀的情景,南朔说:“那就去拜访一下吧!”
就在这时,有人出来了,是个丫鬟。她见他们停在许宅前,便问:“几位有何贵干?”
“我家公子是你家主子的好友,特来拜访,劳烦姐姐帮忙通传一声。”莫银柳作揖道。
“翠儿,夫人让你去接小公子下学。”里面传来另一个女子的喊声。
翠儿回喊:“知道啦!有三位客人,说是主子的好友,你请示一下夫人。”
她让他们在此等候,自己就走了。
不一会儿,另一个丫鬟就来把他们迎了进去。偏厅里,许夫人正在跟一个小女孩说话,像是在教她认字。
“三位是我夫君的好友吗?他外出了,三位坐下喝杯茶吧!”许夫人笑着对他们说道。
小女孩转过身来的时候,未予和莫银柳再次愣住了。
他俩异口同声道:“娟礼小姑娘!”
第十六章 一清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