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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一章 封穴
  夜渐深,江北宁吹灭了桌上的灯火,静静地等着。
  “姐姐,我有点睡不着。”邬彤盖着自己的小被子,扭过脸看向江北宁的方向,“再给我讲个故事吧。”
  “不行,你该睡觉了。”江北宁态度强硬,侧过身子,面对着邬彤,借着月光,看清了孩子眼底的期待,“刚刚已经讲了两个故事了,姐姐想休息一下。”
  “那好吧,明天可以再听故事吗?”
  邬彤知道装可怜没有用了,眨了眨眼睛,妥协地退让,但还是提了要求。
  “人小鬼大。”江北宁不介意邬彤这样一个孩子从话术上给他自己讨便宜,毕竟是裘国王室的继承人之一,“赶紧睡吧。”
  “姐姐,你是不是在等那个人?”邬彤显然还有很多话要问,并不困。
  “小朋友就要有小朋友的样子,大人不让你问的就不要问了。”江北宁从被子里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邬彤的头,哄着他,“乖,快睡吧,不然会长不高哦。”
  “邬彤是勇士,勇士不会长不高的,王兄是这么告诉我的。”邬彤拿头蹭了蹭江北宁的掌心,嘴上说着不相信,但是还是很诚实的闭上了眼睛。
  “那邬彤要听你王兄的咯。睡吧,邬彤是个好孩子。”
  江北宁一点也不意外邬彤对他王兄邬暹的信任,毕竟白日里看两兄弟关系极好,邬彤十分依赖邬暹,而邬暹对邬彤也是分外关注。
  邬彤渐渐进入梦乡,没多久就发出呓语。
  江北宁蹑手蹑脚地把邬彤移开,越过他,靠近了睡在床最里头的金凤公主。
  金凤公主本就虚弱,在月光的映衬下,更是显得脸色惨白。
  江北宁上手解开金凤公主的腰封,再把手伸进衣服里,贴着她的后腰小心摸索。
  呼——找到了。
  早在被乐度挟持前,江北宁就在金凤公主的后腰上扎了一针,封住了她的行动能力,这也是为了防止乐度等人发现金凤公主没死,再下杀手。
  “嚯……”金凤公主艰难地睁开了眼睛,借着月光打量四周的事物,看清眼前人是江北宁后,挣扎着要起身。
  “嘘,不要说话,外面有人。”江北宁刻意压低了声音,几乎是贴着金凤公主的耳朵,用气音讲话。
  “谢,谢了。”金凤公主觉得耳朵一阵暖气,好歹还是听清了,便也学着江北宁的样子,低声说话。
  “我们现在正跟邬彤邬暹一路,去哪儿暂时还不得而知,但就目前而言,只要你还是昏迷不醒的状态,那就是安全的。”江北宁从怀里拿了颗冷掉的鸡蛋,掰开揉碎了喂给金凤公主,“我知道有点委屈你了,但是多少要吃一点,否则接下来的路程你受不住。”
  金凤公主向来骄傲,即便是被人喂食,也不曾吃过这样低廉的食物,可她也明白眼下这无奈情况,江北宁是她现在唯一可以信任的人,所以也就配合着把这一个鸡蛋吃了下去。
  “我现在要用针给你封上穴位,你又会恢复到早上那样假死的状态里,不得已而为之。”江北宁有自己的考虑,虽然对自己的医术很放心,但毕竟穴位不能一直封着,多少对人体有损伤,“若你能够装作昏迷不醒的模样,这一针不扎下去也可以。”
  “扎吧,”金凤公主感觉恢复了些力气,但整个人还是病恹恹的,“我怕我万一听到了什么消息,忍不住气息,给你添了麻烦。”
  江北宁眨了眨眼睛,倒是没有想到金凤公主会说出这番话来,又在黑暗中摸索着她后腰上的穴位。
  一针扎了进去,金凤公主整个人瘫软了下来。
  江北宁小心翼翼地将一切恢复原状,还帮邬彤盖好了他的小被子,抬手探了一下他的额头,才放下心来,窝回自己的被子里。
  屋内的一切,在夜色的掩饰下,并没有惊到屋外守夜的人。
  秦沐风斜靠在藤椅上,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般。
  “做什么一直盯着我,难不成还怕我跑了?”
  邬暹收回目光,见秦沐风没有睁眼看自己的意思,又将目光放在他身上。
  “我在想,为什么王爷会跟着我们?凭你的本事,完全可以带你的王妃离开。”
  “因为金凤公主。”
  “不是,”邬暹眯着眼,似乎想从秦沐风的脸上看出点什么来,“原因有很多,或许金凤公主只是其中之一。”
  “随你怎么想,”秦沐风睁开了眼,和邬暹对视了片刻,又阖上了,“我只要我和我的王妃平安。”
  “呵,”邬暹冷笑一声,“怎么突然就破罐破摔了?即便不想回答我,也不用如此敷衍。”
  “本王困了,先休息了。”秦沐风也不愿多说,调整了个姿势就要睡。
  邬暹漠然地看向天上的月亮,恍惚想起过去,只是片刻失神,眼底又重新聚集起戾气,握紧了拳头。
  院子里的枯木上,停了一只夜莺,低声啼叫,破空之声响起。
  邬暹突然发难,抬手就是一掌,往秦沐风腿上劈过去。秦沐风也不是,完全没防备,抬脚格挡,没让邬暹得逞,顺势翻身而起,另一条腿往邬暹头上踢去,带着一阵罡风。邬暹往后退了两步躲开,额角沁出汗来。
  如果刚才躲闪不及,秦沐风这一脚怕是就让他躺在地上了。
  “功夫不错,但偷袭这行径着实恶劣。”
  秦沐风也不想跟邬暹僵持着,毕竟自己还需要一些休息的时间,又回到藤椅上躺下。
  “多谢夸奖。”邬暹抿了抿唇,身体有一股气却无处发泄。
  “就算要打架,也得等人休息好。”秦沐风双手被缚,却也依旧灵巧,替自己拉拢了衣襟。
  更深露重的,不要染了风寒才好。
  邬暹皱了皱眉头,松了一口气,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又回到刚才的位置上坐下,好像这一拳一脚地沟通不曾发生过似的。
  月亮照样在天上挂着,透着皎洁。
  “你们到底知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处境。”
  邬暹总觉得秦沐风和江北宁这两夫妻着实难懂,明明是阶下囚,怎么这般自在安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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