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烤桌上全是烤好的鸡脚、鸡翅、还有烤肉串,朱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红酒道:“会芳姐,你烤这么多,咱俩吃得了吗?要不,把跟你打工的两个小妹子叫来一起吃。”
陈会芳也看了一下满桌子上的东西说道:“这会她俩早睡了,就咱俩好说话,吃不完打包带回去给她俩吃,你刚才说到哪了?后来你还在那酒店打工吗?”
朱丹又用手撩了一下额头的秀发接着道:“那天晚上我认识的唐老板,他叫唐铭山,他不但是云南人,还是咱会川人,因为我跟他是老乡,他经常到酒店找我,他说他是做铜矿生意的。过了一段时间,他说他要回云南,深圳那边的生意没人打理,让我不要在酒店打工,帮他打理生意,我说我不懂生意,他说生意很简单,就跟那边的老板联系,货到了以后,验货交货,然后结帐。我在深圳干了几个月,唐老板说,让我回矿上帮他管帐,没多长时间,我就熟悉了所有财会业务,从那以后,他每个月给我一万多的工资待遇,我怕你没钱,就给婷婷寄钱。”
“你给我寄来不少钱,你走的时候留下的10万块钱我一分没动,当时我只想等婷婷上大学的时候再给她用,婷婷也上了大学,我的生意也越来越好,咱不缺钱了,我想啊,等婷婷毕业了,我亲自将那10万块钱退还她那没良心的爹。”
陈会芳提到魏华,朱丹又叹了一口气道:“嗨,别提他了,当年,他要真离了婚,让我嫁给他,还不跟现在一样,整天陪着一个快六十岁的老头,又有啥意思?”
陈会芳知道朱丹先是跟着唐老板,后来又嫁给一个老男人,深感不解问道:“你不是从深圳回来后跟了唐老板吗,后来为啥又嫁给一个老头,你到底是嫁了几个男人?”
朱丹低下头沉默了一会,然后又习惯性地用手撩了一下额头上的秀发说道:“会芳姐,说实话,我就嫁了两个男人,这话说起来呀,话就长了,还是从唐老板那说起吧。”
朱丹正要说唐老板,陈会芳突然问道:“丹子,唐老板那人咋样,你爱他吗?”
朱丹端起杯子跟陈会芳喝了一口,放下杯子,夹起一只鸡翅咬了一口,吃完后才慢慢道来:“会芳姐,唐铭山这人吧,说好不好,说坏不坏,他就是会川铜矿的一个工人,他父亲当过矿长,会川铜矿改制,他爹20万买了一个旧矿井,那矿井下的汞矿品味高,特赚钱。唐铭山靠那矿井赚了很多钱,有钱以后,他就开始赌钱,经常上青龙镇王庆龙那赌钱,我担心他输钱,整天到哪我都跟着他,王老板看我长得漂亮,想打我的主意,就给他下套,让他输得精光,醉后,唐铭山连维持正常生产的本钱都没了,他想醉后再赌一把,把本扳回来,王老板看出他的心思,答应借给他一百万的高利货,把我当一百万的赌注抵押给王老板,就这样,他把我输给王老板,王庆龙……”
朱丹话还没说完,陈会芳急道:“啥?世上有赌牛赌马的,哪有赌人的?你是大活人呀!咋就依了他,说输就输,这不是把自己给卖了吗?”
朱丹只好感慨道:“有啥办法?都怪咱命不好,堵场上的事,我还能咋样,我不依了他,王老板那人杀人不眨眼,要出了人命,你说我咋办?唐铭山死了,孩子咋办?也怪我,我要不跟着他,他也不至于上王老板的套,为了咱儿子,我也只能认命了……”
朱丹的话刚说完,陈会芳又急道:“啥?你跟唐老板还有个儿子?”
朱丹看了陈会芳一眼道:“你急啥,我跟他结婚,有儿子很正常,我只想着,他会拿钱把我赎回去,没想到,他把我输给王庆龙,又找了一个,还生了个女儿,他后来找的那个后妈,心肠毒辣,对我儿子不是打就是骂,我担心我儿子将来啥都没有。”
“既然这样,当初你为啥嫁给他?”
朱丹不知道如何回答陈会芳的问话,想了想说道:“当初年轻,也没想那么多,只要有人对我好,我就死心踏地跟着他。唐铭山当时三十来岁,有钱,眼光高,矿上的姑娘他一个看不上,认识我以后,对我非常好,拼命地追我,我跟着他,确实也踏踏实实过了几年好日子,哪想到他会变成那样,整天去赌。我跟他结婚以后,可能他看出来我怀过孩子,我也不想把我所有的一切都跟他说,他对我产生了想法,不像开始的时候那样珍惜我。”
陈会芳听完朱丹的叙述,感慨道:“丹子啊,没想到,这些年你经历了那么多,真不容易,不过我要问你,今后你有啥打算?你应该为自己着想,就这样跟那姓王的耗着,哪壹天那姓王的两腿一蹬,你就啥都没有啦。”
“会芳姐,不瞒你说,这我想过,我来找你,想让你帮我出出主意,我该咋办?我想,万一老头子两腿一蹬,我真的啥都没有了。我有个想法,为了我儿子,我要把唐名山名下的公司拿过来,不让公司落到那女人的手里。再说了,就算列婚,那公司也有我的一份,是唐铭山不珍惜我,把我输给王庆龙,我一分钱都没得到。”
陈会芳问道:“丹子,你说,你有啥办法把唐老板的公司拿到手?”
朱丹道:“会芳姐,我想让王庆龙出面,把唐铭山的公司买下来,重新登记到我的名下,将来公司就是我儿子的了。王庆龙有钱,他手下有砖窑厂、砂石厂和一个商贸公司,还有一个建筑公司,至少也几千多万的资产,让他出钱,只要价钱合适,唐铭山肯定会卖。他要不帮我买下唐铭山的公司,到时候他的钱我一分也得不到。我名下只要有一个公司,谁也拿不走。退一万步讲,王庆龙跟他儿子,父子俩手上都有人命案,进大狱是迟早的事。他父子俩干了许多坏事,他那红砖窑实际上就是个黑砖窑,欠他钱的人进去就出不来,有的可能已经死在里面,他父子俩要对我不仁,我就对他不义,大不了鱼死网破。”
朱丹的话让陈会芳感到不踏实,问道:“你可别吓唬我,王家的事跟你没关系吧?你可不能卷进王家的漩窝,到时候害了自己。”
“会芳姐,你放心,我不管王家的事,王庆龙让我到他儿子的公司当副总,让我管仓库,管帐,我不想管,我卖他个人情,让王庆龙家儿媳妇去管,他王家赚多少钱都跟我没关系,我也是上过大学的人,我得学会保护自己,我让王庆龙出的钱,到时候我会一分不少还给他。”
陈会芳听了朱丹的话说道:“丹子,你有文化,你说得对,咱们女人,要学会保护自己。我没文化,只能做点小买卖,你给我的钱,我想在城里给婷婷买套房子。还有个事,我想跟你说,我家强子知道婷婷不是亲生的,从小就对婷婷好,处处护着她,慢慢地长大了,强子对婷婷好像产生了感情,他嘴上不说,当妈的看得出来,强子的心全在婷婷的身上,他知道他配不上婷婷,他把他的心思藏得很深,在工地上拼命地干活,一年到头都不回家,我担心哪天憋出病来。我跟他说,关于婷婷的身世,到啥时候都不能说,直到现在,婷婷不知道你是她亲妈,等她大学毕业了,有了工作,也该让她知道,你是她的亲妈,你看咋样?到时候我让她跟你见面。”
朱丹来看婷婷没见着,心里特别难受,陈会芳的话让朱丹心里更加难受,两行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淌,她掏出纸巾擦了一把泪道:“会芳姐,我何偿不想认婷婷,做梦都想见她,可婷婷的事只有你知道,我没告诉过任何人,我想等等吧,等我拿到属于我的一切再说。如果唐铭山不把我输出去,我早就认婷婷了,我跟了王庆龙这些年,他对我好,但我跟他是露水夫妻,再说了,我跟他没有啥感情,为了婷婷,为了儿子,我只能忍着。王庆龙知道我跟唐铭山有个儿子,但他不知道我还有个婷婷,我来你这之前,我就已经想好,等我回到青龙镇,正式跟王庆龙摊牌,让他把唐铭山的公司买下来。”
“你跟他摊啥牌,他会同意吗?”
朱丹接着道:“我想他会同意的,我跟他这些年,他也感受得到,我为他所做的一切,我要跟他说,我不能到了年老的时候,成为无依无靠的人,我要有我的事业,他两腿一蹬,我想靠谁都靠不着,只能靠自己。”
陈会芳觉得朱丹说的话在理,说道:“这人啊,一辈子嫁谁不嫁谁都是命中注定的,你看强子他爹,废人一个,自从他在工地上从架子上摔下来,命是保住了,但人却成了废人,我虽然有个男人,只是个摆设,三十岁守寡,心里的苦谁知道,今儿咱姐妹俩在一起,就跟你说说,平时跟谁说?咱女人靠不着男人就得自立自强,你看我现在,当初出来打工,现在也当老板娘了,壹天挣那么多钱,我也知足了,你的想法没错,你靠他靠不了一辈子,就该有自己的事业,我支持你……”
第29章 自作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