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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汇报案情
  星期一一上班,刘继平走进所长办公室,打开热水壶泡了一杯水递到所长手上道:“毛所长,我向你汇报一下调查案子的情况。”
  刘继平边说边坐到毛所长对面的靠椅凳子上,毛所长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支递了过去,刘继平摆摆手:“我不会抽。”
  毛所长将烟点燃说道:“咱们在乡下,不会抽烟哪行,跟老百姓打交道,一支烟递过去,啥话都跟你说,你不会抽,没人搭理你,你看这所里谁不会?”
  刘继平:“抽烟谁不会,我原来抽过,没上瘾,我明天就去买。”
  毛所长把头靠在靠背上,大大地吐了一口,烟雾在空中形成一个圆环,在空中打转,然后飘到楼顶。
  刘继平看着毛所长吐出的烟圈说道:“所长,你这抽烟的水平不简单呐!难怪有人说你是福尔摩斯。”
  毛所长:“福尔摩斯,那是小说,假的,人哪有那本事?啥案都能破?”
  刘继平:“小说里塑造的人物怎么会是假的?只不过是把所有人的智慧集中在一个人的身上。”
  毛所长:“你说的也对,再复杂的案子,只有把大家的智慧集中在一起就能破,单靠一个人是做不到的。”
  刘继平:“所以,你是所长,以后多教教我,我跟你学。”
  毛所长将烟头丢进桌面上的烟灰缸里说道:“说吧,你了解到些啥情况。”
  刘继平:“8月16,木扎多一村民家耕牛被盗,村民叫刘老五,65岁,耳朵不好使,刘老五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叫刘大柱,二儿子叫刘二柱,大儿子是个二楞子,看上去傻傻的,但能说会道,嘴巴好使,从小不干活,长年东游西逛,多年不回家。二儿子在外打工,也很少回家,刘老五长期一个人生活,被盗的耕牛是他最值钱的财产,他的牛是夜里被盗的,经过排查了解,当晚在家的村民没有外出的,本村村民作案的可能性不大,应该是外地的盗牛贼流窜作案,耕牛被盗的当晚下过雨,盗贼留下的足迹无法辩认,我了解到的情况就这些。”
  刘继平汇报完,毛所长站了起来,在办公室里走了一圈又回到座位上道:“小刘,不要急,慢慢来,你不可能一下了就把情况摸得那么清楚。咱们青龙镇有18个行政村,10余万人口,大部分村不通公路,最边远的村离这20多公里,交通闭塞,经济发展落后带来的治安问题非常复杂。”
  毛所长喝了一口水接着说道:“说到治安,咱们青龙镇的治安也不太平,单茶室就有好几家,大多以娱乐为主,只有一家大的茶室,上那玩的人都是些有钱的老板,一般人很少上那去玩,老板姓王,手下有一帮小混混,打.架斗.殴,老板开堵场放膏利贷,专门帮老板讨债。另外还有两个团伙,为首的名叫周三,还有一个叫小五八,两个都是滚刀肉,打.架出了名,一到街天就带着一帮人在街上敲诈做买卖生意的牛老板,收保护费,后来两人为了争地盘火拼,当场打死一个,打伤多人,其中周三的腿被打断,成了瘸子,现在只好老老实实在家呆着,小五八被判10几年。”
  所长还没说完,刘继平插话道:“周三是木扎多村的,我知道,有一次,我放假回家,见他大腿被人捅.了一刀,血淋淋的还自己跑回家,太亡命了,看他那像《水汻传》里的教头林冲。”
  所长:“周三只不过是地痞无赖,哪能跟林冲比。周三虽然残了,但他手下那个叫张二狗的,是个大力士,经常在村里显摆吓唬人。这个张二狗虽然没上过几年学,那可是个十分狡猾,难对付的主,他母亲姓叶,是叶副乡长的姑妈,好多年前得肺结核死了。”
  所长说完,刘继平接着道:“没想到,咱们青龙镇的社会治.安有那么复杂,看来,咱们干这一行吃的这碗饭也不好吃啊。”
  毛所长:“你说对了,咱们这碗饭不好吃,就因为咱们吃的这碗饭不好吃,你记住了,不要乱吃饭,吃错了饭,咱们在这就呆不下去了?”
  所长的话让刘继平不解,问道:“吃饭跟咱们的工作有啥关系,难道上馆子吃个饭都不能吃了?”
  “我不是说所有的饭都不能吃,那要看谁的饭能吃,谁的饭不能吃,小心吃错了饭,被人拉下水,到时候你想为老百姓说话,为老百姓办事都身不由己,专为坏人说话。”
  毛所长说到这突然停了一下放低说话的声音道:“我看你是个实在人,我不瞒你说,咱们的叶副乡长,分管咱们,以后咱们这的工作不好干啊,他当副乡长时间不长,啥饭都敢吃,啥人送的东西都敢要,经常跟咱们镇上的王老板混在一起。”
  毛所长的话让刘继平对叶副乡长,包括对整个青龙镇有了新的认识,他急于想了解更多的情况,对毛所长道:“这王老板是啥人物,叶副乡长跟王老板是啥关系?”
  毛所长:“王老板名叫王庆龙,也有人叫他王大奔,咱们青龙镇最有名的一条龙,有钱,开一大奔车,到处显摆,王大奔是别人给他取的绰号。”
  毛所长提起王庆龙,刘继平突然插话道:“原来是他,参加过S人帮,这坏人到啥时候都不学好。”
  毛所长:“好啦,不说了,你对这人感兴趣,你慢慢了解,说不定你以后跟他打交道的时间多着哩......”
  张二狗到访,叶兴尧副乡长开完会,腋下夹着一个公文包刚要走进办公室,突然有人在叶副乡长身后叫了两声:“表哥!表哥!”
  叶副乡长听到有人叫自己,转过身打量了一下来访者,来访者身材魁武,身穿一件羊皮褂,羊皮褂罩着一件有些破旧的皮夹克,方型脸,面色微黑,额头上的长发又脏又乱,脚上的解放鞋被红土染成黄土色,没穿袜子,露在外的脚踝也是黄土色的,一条灰白色的长裤也跟露在外的脚踝一样,呈黄土色,整个人看上去粗俗不堪,叶副乡长看了半天才冷冷地问道:“你是哪个村的,刚才是在叫我吗?”
  张二狗急忙道:“表哥,我是二狗,你表弟,我妈叫叶树兰,是你姑妈。”
  叶副乡长没有说话,将张二狗让进自已的办公室,递给张二狗一个小方凳在靠墙边坐下,自己坐到铺着一块毛巾的铺上问道:“姑妈死了好多年了,姑爹身体还好吧?”
  张二狗道:“好,我爹身体好着哩,就是爱管闲事,跟我媳妇在不到一块,整天闹着要一个人单过,我姐出嫁了,我爸只有我这么个儿子,哪能让他一个人过,让人说闲话。”
  叶副乡长接着问道:“你小的时候,小不点,小小的,咋一下子长这么高,你今儿来有事吗?”
  张二狗道:“表哥,我来找你也没啥事,是这样,我大哥当过兵,在部队入的党,提干没提上,退伍回到村里当村委会主任,这当兵的人就是不一样,想干一番大事业,想帮咱们木扎多村脱贫致富,就是争取不到项目,比如说修公路、修大沟、架电,就是没有钱,啥事都办不了,他知道你是我亲表哥,让我来找你,能不能多给点资金和项目,让咱们早日过上好日子。”
  叶副乡长不认识张福生,问道:“你不是就你一个人吗?你哪来的大哥?”
  张二狗答:“表哥,是这样,我忘了告诉你,我大哥是我大伯家的,我大伯叫张兴德,我爹叫张兴福。”
  叶副乡长:“二狗,你妈是我的亲姑妈,死得早,你跟你姐从小就可怜,有帮得上的我一定会帮,只是我现在当副乡长时间不长,再说了,啥事都冯乡长说了算,我这副乡长也说不上话,你放心,要以后我能说了算,没啥说的。”
  叶副乡长不知道张二狗是个脑瓜子特别好使,特别狡猾的人,说了大实话,让张二狗高兴不已道;“表哥的意思我懂,乡长迟早是你的,别的不说,大舅在县里是啥人物,供销社的大主任,在县里随便哼一声,谁敢不听他的?”
  叶副乡长:“你大舅也快退休了,在他退休之前,说句话还是管用的,现在的乡长冯泽湘过去是咱们乡供销社主任,我爸一句话就当了乡长,冯乡长一调走,在咱们青龙镇,我说了算的日子是迟早的事。”
  表哥的话让张二狗更加高兴,说道:“就是嘛,打虎要靠亲兄弟,上阵要靠父子兵,你要当了乡长,给咱们村的项目,明里是帮咱们村脱贫致富,暗里就是帮我,村里的项目都是我做,有我赚的就有表哥的,实际上是我为你打工,帮你赚钱。我大哥当村委主任,他也少不了感你的情,他有了政绩,说不定哪天就当上副乡长,都是一家人,咱明人不说暗话,我大哥可是有能力的人,在村里威信可高了,他说的话没人敢不听,要不是因为超龄,在部队提不了干,他早当团长啰。”
  叶副乡长没想到,眼前的表弟貌不惊人,说起话来非等闲之辈,说道:“既然你大哥这么能干,就让他好好干,只要干得好,村干部提拨到乡政.府当领导也是有可能的,改天你让他上我这,我跟他好好谈谈,他要干出成绩,给我长脸,到了县里,我也好说话。”
  木扎多村委会主任张福生托张二狗办的事十分顺利,张二狗一高兴,说道:“表哥你就是咱的亲哥,这样吧,我今儿一早就出门,还没吃饭,肚子也饿了,我请你吃饭。”
  叶副乡长道:“好多年不见,你到我这,哪能让你请我吃饭,我请你,我带你到青龙饭庄去吃,想吃啥,随便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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