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夜为了制作红线必然经常要来桃花源,所以沈夜和讹兽的关系十分熟稔,玄灵是能看出来的,出于这种关系,玄灵也愿意相信讹兽。
所以玄灵乖巧地服了药,然后再次问道,“讹兽,请问你知不知道我师父现在在哪儿?”
“唔……”讹兽只能如实回道,“那天你俩掉进欲池里,然后沈夜把你拖上来之后,我让他吃了药,他稍微调理了一下就走了。可能是和合仙宫有要事要忙,所以就走得比较急吧?”
得知沈夜不在桃花源,玄灵有些失落。但是讹兽说的有道理,玄灵也无法反驳,便准备下床。
“哎!你要干嘛去?”
“我回和合仙宫啊……”
“你不能回去。”讹兽急忙拦住要下床的玄灵,解释道,“你师父临走之前跟我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你完全康复之后,再回和合仙宫。”
玄灵一头雾水,她之前还受过比这更严重的内伤,那时候也是在沈夜身边修养的。这次的欲池之毒虽然凶猛,但是也不算太难愈,完全没必要单独闭关静养才对。
“为什么要完全康复之后再回和合仙宫?我现在不就挺好的吗?”
讹兽摇摇头,十分坚决地拦在玄灵面前,“你现在虽然是醒了,但是为了抵抗欲池之毒而消散的大量灵力还未复原……”
“讹兽,你也是修炼之人,你应该清楚,灵力的亏损这种事情很难判断如何完全康复,我总不能一辈子待在你的空间里吧?”
讹兽一时语塞,犹豫了一下才再次开口,“你这次伤的挺重的,还是等你能自如的调用大量灵力之后再走吧。”
玄灵无话可说,毕竟讹兽挡在她面前,她也只好妥协。
讹兽的空间里一样有日月交替,讹兽告诉玄灵,空间内的时间和天界的时间同步,所以玄灵常常坐在窗边,看着天空中日头高高挂起又慢慢落下,日复一日。
总是想着沈夜,想他当初在欲池里可有受伤,可跟她一样受余毒困扰,想他一个人在和合仙宫会不会变得孤独,想他是否在想她。
这已经是玄灵在讹兽的空间里静养的第七日了。没有沈夜的帮助,玄灵的治愈也比当初在人界受伤时缓慢得多。
直到这天,玄灵正在房间里发呆,突然听到了屋外的声音。
“上仙大人,你好久没过来了。”讹兽打开空间将沈夜迎了进来。
沈夜颔首,解释道,“欲池之毒的确巧妙,我用了不少精力才将余毒清理掉,所以就晚了一些才来这里。”
“不妨事,小仙童的余毒也未能完全清掉,不过你来了,也许能帮她一二。”
“这是自然,”沈夜点点头,“此番,我就是来带她回去的。”
“那请进吧。”
玄灵静静地听了几番对话,确定是自家的师父在外面,赶忙从床上跳到地上,正要往门口跑,便看到两扇门由外力拉开,沈夜正站在门口背着光,略显阴暗的身影,唯独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玄灵鼻子一酸,眼眶迅速红了一圈,透明的水雾开始在眼圈里打转,强忍着没有落下来。玄灵一下子冲到沈夜面前,张开双手紧紧地抱住沈夜的窄腰,耳朵贴着沈夜的胸膛,清楚地听见了沈夜强有力的心跳声。
“师父,我好害怕你不要我了!”玄灵没有抬头,而是躲在沈夜的怀里闷闷地说道。
沈夜被玄灵的颤音激得心头一颤,连忙抚摸着玄灵的头顶,轻声安抚着,“怎么会呢,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抛弃你。”
“嗯……”玄灵把头埋进沈夜的胸膛,低沉的回应好像顺着胸膛传进了沈夜的心里。
沈夜透过胸前微微湿润的中衣便知道玄灵正躲在他的怀里抹眼泪。毕竟还在讹兽的空间里,有再多的话也不好在这里说,沈夜便将玄灵从怀中拽出来,轻轻地用指尖抹去玄灵眼角的湿润。
“我带你回和合仙宫好不好?回去之后我再看看你的余毒如何解。”
玄灵连忙点头,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便跟着沈夜出了竹木屋。四处打量一番,便找到讹兽在一个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的位置倚靠着树干,正在闭目养神。
沈夜带着玄灵来到讹兽面前,讹兽当即站起来,看了看沈夜又看了看玄灵,“大人和小仙童这就要走了吗?”
沈夜点点头,“嗯……你把空间的门打开吧。“”
讹兽听话地打开了空间的大门,目送着两个人离去的背影。如今桃花和欲池水都取到了,想必沈夜也不会很频繁地来桃花源了,所以讹兽终于有时间腾出一点时间好好静养了。
回到和合仙宫之后,玄灵几乎是寸步不离地跟着沈夜,生怕沈夜再把她一个人留在什么地方。
沈夜也看出了玄灵的心思,但是并没有再刻意躲着玄灵。沈夜心里明白,他已经做出了选择,既然已经把玄灵接回来,他便会重视他对玄灵的感情。
书房的窗前软塌上,沈夜和玄灵相对而坐,一个人低头写字,一个人双手托着头注视着对方。
良久,注视着沈夜的玄灵忽然开口,“师父……”
“嗯?”沈夜抬起头,正对上玄灵那双平静如水的眸子。
“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沈夜险些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尤其是玄灵十分平静甚至还有些无辜的模样,都让沈夜感觉玄灵只是说了一句如同“今天天气真好”这样的话却引得自己大惊小怪一般可笑。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玄灵稍稍沉吟,而后努力地解释道,“原本是不太懂的,之前千寻和千尘还给我讲过一些类似的事,我又查阅了一些话本。”
“我觉得,喜欢这种事,就像当初师父到人界去牵线的时候,那些公子小姐之间的样子。”
沈夜一听便知,玄灵对此依然很懵懂,但是沈夜扪心自问,又何尝不是懵懵懂懂。纵使游历上万年,他的世界里始终不过是一些深厚又空虚的灵力,热情又虚伪的巴结。
第七十九章 我好像喜欢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