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夜感觉自己的胸口被撕裂,疼痛难忍,忍不住皱紧了眉头。寒冰、利刃,潮湿的触感仿佛还在指尖游荡,下一瞬又陷入温暖的环境,沉迷不醒。
眼前朦朦胧胧的一个人影,看不清楚身形,看不清楚脸庞,但是沈夜看到了那个人的柔顺白发。
“灵儿……”沈夜在沉睡中喃喃自语。
小锦因为照顾沈夜一天一夜,十分辛苦,被千尘强硬地拽到外间的矮榻上休息。玄离和千尘则一左一右守在沈夜的身边,直到听到沈夜的低声呢喃。
“看来师哥是见过玄灵了,居然没有把她救回来,还让自己收了这么重的伤……”玄离低声分析着,又联想到幽然的力量,玄离不由地皱紧眉头,事情似乎比想象中棘手许多。
“他本来就有内伤未愈,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千尘冷冷地提醒道。
玄离抬头看了一眼千尘,虽然算不上多么内疚,但是千尘说的也没错,他和沈夜的伤势不相上下,这伤如何来的也十分清楚。
两人相视无言,躺在床上的沈夜竟然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沈夜!”千尘连忙拦住沈夜,“你先别动,你胸口的伤太重,还没痊愈,需要再卧床休养几日。”
沈夜正要起身,也感觉到了胸口剧痛,千尘又如此劝说,沈夜也就没有勉强,重新躺了下去,好不容易忍下了疼痛,这才看到站在床尾的玄离。
玄离也正面无表情地看着沈夜,两人对视好久,玄离才慢慢开口,“师哥,大难不死。”
“拜你所赐。”沈夜冷声回道。
幽然进了韩皇的后宫之后,沈夜和玄灵就曾商议过要找到玄离问个清楚。现在玄灵被对方抓走了,玄离却不请自来,沈夜现在一时间想不清楚自己要干什么,只知道当务之急是救回玄灵,他并不想搭理玄离。
“师哥说的没错,这一切都是因为我违背天道复活了幽然造成的。所以我想亲手解决这件事,还请师哥给我个机会,等我解决了这件事,师哥你再跟我清算我们之间的恩怨,可以吗?”
沈夜没想到玄离主动现身主动来找自己竟然是为了解决掉幽然,虽然和自己的目的不谋而合,但是沈夜依然有些警惕,“我如何再相信你,我不能再拿任何人的性命做赌注。”
玄离摇了摇头,“我没什么可以证明的,师哥虽然身受重伤,但是将养几日总能调理好。我的天资不如师哥,灵力修为亦不如师哥,师哥若是想杀我,我就算是能抗住几招,也绝对赢不了。”
玄离这话十分真诚,沈夜认同玄离的话也并不是自大,而是事实确实如此。但是玄离伤害的不仅仅是玄灵,他杀了小锦,千尘就在这旁边站着,沈夜只能看向千尘无声地询问。
“我和他的恩怨,早晚要算清楚。但是现在当务之急是救回玄灵,如果你拿不定注意,不如让他去救玄灵,试试他的真心。”千尘的提议不无道理,这里所有人,沈夜修为最高但重伤在身,其次就是玄离。
玄离若是真心来求合作,让玄离去救玄灵,和对方交手,最适合不过。
“玄离,你究竟想做什么,就算你找到了幽然,又能如何?”沈夜问道。
说到目的,玄离的脸色冰冷许多,“幽然此人,早已不是你我当年的那个小师妹了。你和她一起杀了的那只魔兽,早已附在了幽然的残魂之中,这么长的时间,幽然的残魂早就被魔兽吞噬了。现在又有玄灵和小锦的治愈术加持,复活之后魔兽的力量更胜从前。”
“既然是我复活了她,那就必须要杀了她,不能让她影响了九重天的安宁。”玄离的眼神里毫不掩饰的狠厉,言语合理,沈夜没什么可怀疑的。
虽然玄离用邪术抽离了玄灵和小锦的灵力,但他的目的始终是复活幽然。玄离对幽然的真心,沈夜从来都是知晓的。而且玄离和沈夜一同修炼上万年,彼此都很了解对方的脾气秉性,抛弃禁术杀人这件事之外,玄离对九重天的爱护守卫之情并不是假的。
沈夜平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轻声叹了口气,再睁眼时已经隐匿起眼底的纠结,淡淡地说道,“对方在我眼前带走了玄灵,他们没有在我面前杀了玄灵,说明玄灵对他们有用……”
“玄灵对他们有用?”玄离眉头微皱,“玄灵不是九重天的人,除了你也鲜少有人认识她,能有什么用,也就能牵制住你……”
玄离说到此处便愣住了,有些奇怪地问道,“牵制你?为什么?如果想牵制你,前夜将你引过去的时候就可以牵制住你,何必重伤你之后再带走玄灵呢?”
“看来,他们也许是想和我们做个交易。”沈夜轻声道,“那人自称是血衣将军白泽,重伤我之后带走了玄灵,既没有立刻杀了我,也没有杀了玄灵……也许过不了多久,他就会主动来提条件。”
说罢,沈夜转头看向千尘,问道,“韩沉来过了吗?”
“嗯,他还在隔壁等你醒。”千尘回道。
沈夜点了点头没再说话,闭目凝神准备休息。沈夜昏迷一天一夜终于醒了过来,千尘和玄离也不再打扰沈夜。
期间只有小锦去帮沈夜换了药,又帮他再次调理内力,再之后就不用小锦辅助治疗了,沈夜可以自给自愈。
是夜,紫兰轩楼下依然灯火通明,顶楼的客房里韩沉、玉骨、沈夜、玄离、千尘和小锦都在,听韩沉讲述白泽的事。
“白泽是一年前才升到将军之位的,当时正好是沈兄你们离开九重天之后没多久。人族和妖族在边疆又有一次激烈的冲突,接着演化为战争,白泽就是在那时候的大战中立下战功,被封为武官中最高的将军,封号为血衣将军。”
“说起来,丽妃娘娘也是那时候被封为丽妃的……”韩沉沉吟道,“但是他们之间从来没有过来往……”
第二百九十九章 沈夜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