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将这只香囊给飞白公子看一眼,他便明白是我让你帮忙传话的了。”青云夫人对面前看起来率直些的钟有金说道。
顷刻间好似一泼冷水浇下来,钟有金只觉心头的火苗瞬间就熄灭了。
原来不是给他的啊……
钟有金愣愣地看着那只躺在白嫩掌心的香囊,手欲伸不伸地迟迟没去接,忽闻一声温软的娇笑,有人捉了他的手,将香囊直接放进他手里。
一触即分,只是女子嫩滑细腻的肌肤触感却挥之不去,他仿佛烫着了似的,直往冰凉的佩刀上擦。
再抬头,只看到青云夫人的背影,然那不盈一握的杨柳腰,和走起路来摇曳生姿的画面却像是下蛊一样种在了他的心里。
一转头,看到对面的同伴同样对着青云夫人的背影发痴,他突然心头火气给了对方一脚,“看什么呢你!”
“呃~你踹我干什么?有病吧你!”
钟有金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捏着手里的香囊去前头传话了。
门口的小插曲没人注意到,乔舜英也在飞白公子说出林如晦强抢他人妻室这等胡话的时候,就拉着二哥去前头看热闹了。
不过钟有金过来传话她倒是听了个正着,也看到了青云夫人给的那个绣着青色祥云的香囊,不过单看钟有金过来传话这件事,仿佛没什么问题。
更令乔舜英在意的是,飞白公子在看到那只香囊后,当真听话地让人住手了。
青云夫人对飞白公子的影响力,实在令人叹服。
只是就不知这是青云夫人特有的魅力,对她的裙下之臣皆如此,还是说,只是飞白公子一个特例。
香囊被飞白公子抢走了,钟有金心中怅然若失,险些失控。不过他的异样仍旧没有被人注意到,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飞白公子身上。
冬青收到指令,将飞白公子迎进了院内,当然他的那些护卫并没允许进去。
飞白公子一心急着见青云夫人,只是发了下脾气,最后也妥协了。那只香囊仿佛圣旨一般,他真的听话地没再喊打喊杀,尽管他看起来很暴躁。
“谢十七爷,本官在此办案,你一大早带着这么多人上我这儿大吵大闹,是想要妨碍公务吗?”
林如晦先发制人,板着脸不悦地质问:“本官可是查到你与青云阁关系匪浅,飞白公子今日找上门,是来主动自首的吗?”
谢飞白冷笑连连,一双眼赤红充血,“少跟我扯这些,我今天来这里是来接我夫人回家的。林如晦,我警告你,老实将人交出来,否则别怪我让你踏不出这绍州!”
“飞白公子好大的威风!只是我林如晦也不是吓大的,既然你说屋里的人是你的夫人,那本官只好让人去谢家请教一下令尊令堂了。”
林如晦可不是吓唬他,使了一个眼色,马上就有人出去了,俨然是真要去谢家请教了。
谢飞白也不知看没看到,他紧皱着一双好看的浓眉,仿佛不耐烦同林如晦说话一般,噌地站了起来,往后头的屋子四下喊叫:“夫人?莲儿?”
“娘子?为夫来接你回家了,你回应我一声啊——”
等他吼了几嗓子歇口气的时候,青云夫人的声音才回应道:“飞白。”
只唤了一声就让谢飞白高兴得仿佛得到了全世界一般,激动地出声的方向跑去,找到了关着青云夫人的屋子。
门没有打开,门口还守着两个佩刀的锦衣卫。
谢飞白立刻就有了怒气,却仿佛怕惊到了屋里的人似的,只是狠狠地朝门口的两个锦衣卫盯了一眼,就要进去,“夫人……”
“站住!”没有林如晦的吩咐,钟有金自然要拦着谢飞白。
而且自从刚刚见了青云夫人一面,不知为何那张美丽的脸庞、迷人的身影就反复在眼前回放,他心头愈发火热,迷恋得不可自拔,甚至忍不住对谢飞白生出嫉妒之心,打从心底里不想他进去,更不想听他唤里头的女子“夫人”。
明明她是……
是什么呢?
是他的吗?
这念头一起,钟有金自己先骇了一跳。
天啊!他怎么会生出这种龌龊的心思,而且,里面的人可是青云夫人,是青云逆党的领袖,是他们好不容易才抓到的逆党罪犯!
“滚开!”
谢飞白袖袍一甩,随手一下拍打在钟有金的头上,倒是打得他仿佛清醒了些。
这时林如晦开了口:“不必拦着。只别让里头的人出来便是。”
如此,钟有金和另一个守门的锦衣卫依言退下,谢飞白冷哼了一声,推门进去。
“夫人,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他们可曾欺负了你……”
里头两人一个句句关切,另一个温柔劝慰,没一会儿便是郎情妾意互诉衷情,那一声一声温言软语,听得门口的钟有金很快又煎熬起来。
乔舜英疑惑地看向林如晦,把谢飞白招来可是个大麻烦,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乔济勇也在不解:“林如晦,你知不知道谢飞白刚杀了福王少主?你留他在这儿,不会又是打着青云阁和福王余孽鹬蚌相争,你好渔翁得利吧?”
林如晦淡淡摇头,“齐钧又不蠢,同样的招数他们不会上当的。”
他看了眼窝在乔济勇怀里的乔·黑猫,只觉碍眼的很。
偏乔济勇发现了他的眼神,还故意挑衅地作出亲昵之态,不过口中倒也没忘了正事,“你心里清楚最好。那你预备怎么办?”
林如晦有些不习惯与人讨论这些,顿了顿才解释道:“我让人将青云夫人的画像送去给了谢家家主,谢家在绍州经营多年,要想将青云阁和齐钧的势力连根拔起,谢家是绕不过去的。”
乔济勇诧异问道:“你要借谢家的势,你相信谢家清白?”
林如晦讽刺地笑了:“清白?你是指哪一桩?”
“这些历经数朝更迭仍旧屹立不倒的世家,就没有真正清白的。只看他能够为我所用罢了。”
啧啧~好大的口气!乔济勇想刺他几句,偏被他身上气势所摄,只好悻悻地端起茶杯抿了口水。
缓和了一下,他又不解道:“你想让谢家出手,送一幅画是几个意思?”
乔济勇一时没明白过来,他是知道青云夫人就是清河长公主,只是谢家就算有人看出了画像的玄机,又能如何呢?
第三百三十五章.邪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