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济彬回到幽篁居,为了让妻子安心,脸色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是心里的却很不甘,明明知道凶手是谁,却不能将其绳之於法,真是很叫人憋屈。
可是他也明白祖母说得有道理,母亲的事,就算晓露和玉颜阁掌柜都指认秦郡主,可李嬷嬷已死,瓷瓶又经过多次转手,秦郡主完全有借口开脱。而且有着清河长公主救命之恩在,除非犯上谋逆,不然皇帝不会轻易处置秦郡主。
“夫君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崔令婉与他相知相许,哪能感觉不出乔济彬在强颜欢笑,“夫君有不妨说与我听听,或许我能为你排解一二,你这样憋在心里自己郁闷不说,我看着也担心的很。”
“没什么事,只是想到最近接的一个案子,有些理不出头绪,等回头去衙门我再查看下卷宗就清楚了,你不必跟着操心。”
晓露是崔令婉的丫鬟,却在她眼皮子底下两次暗算了母亲,乔济彬担心崔令婉自责难过,不想告诉她这件事。
只是架不住崔令婉想要替夫君分忧,暗中令翠微去探望被关起来的晓露,晓露早就被锦衣卫吓破了胆,一通竹筒倒豆子全交代了。
听到翠微带回来的真相,崔令婉确实十分自责,也明白了乔济彬不告诉她的苦心,只是她却不能真的当做不知道。
她找到了正在挨个盘问寿康苑丫鬟的乔济彬,“夫君,母亲的事我已经知晓了,此事还是交给我来查吧,也算是让我将功赎罪。”
乔济彬就怕她多思多虑,忙安慰道:“你不要多想,晓露是我乔家的家生子,三年前你还没嫁进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搭上青云阁了,不怪你。”
“可自我嫁进来后,她就一直在我们幽篁居做事,母亲出事,我实在难逃失察之过。”
“可我也是幽篁居的主子,就算失察之过,也该由我担着。”
崔令婉忍不住低头一笑,想到婆婆差点出事嘴角又拉下来,与乔济彬正色道:“我们先不要纠结谁的过错了,眼下最要紧的是揪出与晓露配合的内应。内宅之事夫君不如我熟悉,还是交给我来查吧。”
“也好。不过,既然要查,就一查到底。”
乔济彬目光微黯,他不知道像晓露这样的钉子在乔家还有多少,如果三年前夜明珠的事情与青云阁有关,那么妹妹乔舜英身边的人或许也出了内鬼,甚至他怀疑妹妹无故昏迷,肯定也有青云阁的人在其中动的手脚。
乔济彬将自己的怀疑告诉了崔令婉,恨声道:“妹妹身边的人尤其要彻查,就算妹妹昏迷是中了南疆巫术,可是施展巫术肯定也是需要媒介的,揪出妹妹身边的内鬼,或许能够顺藤摸瓜,找出那个施展巫术的南疆人!”
这种厉害的巫术即便在南疆,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乔济彬怀疑加害妹妹和想要加害母亲的是同一个南疆人,很可能就是与秦郡主勾结的乌姑娘。
只要找出这位乌姑娘与秦郡主对质,母亲的事情没有造成伤害,或许还能让秦郡主逃脱罪责,可是妹妹被害的成为活死人在床上一躺就是三年,而这还关系到八皇子的婚事,单单贵妃就不会轻易放过秦郡主!
就在乔家彻查内贼时,秦郡主带着女儿已经坐到了汝阳伯府正堂。
今天刘家二公子给五小姐下聘的大喜日子,虽然当家的不待见秦郡主,却喜欢她郡主的身份。
想着有个郡主婶婶给女儿撑腰,汝阳伯夫人脸上的笑立刻热络了许多,亲亲热热地拉着马盈盈夸赞:“哟,这是盈盈吧,许久不见又漂亮了许多呢,你燕燕姐姐平日总记挂你,你去后面陪她说说话吧。一会儿聘礼也会送去后院,你们小孩子家家的,去瞧个热闹吧。”
汝阳伯夫人这话说得有几分得意。长得再漂亮又如何,有个风流的祖母、善妒的母亲,就算你是长公主的外孙女、郡主的女儿又如何,还不是嫁不出去!
说起来,五小姐马燕燕其实是和马盈盈同月生的,只是早了十来天而已,以前汝阳伯府还没分家的时候,马盈盈大排行就是六姑娘。
不过两人今年都是十七岁,马燕燕十五岁及笄定亲,眼下大婚,而马盈盈虽然也在十四岁定过亲,对方却在她十五岁时就意外过世了。
汝阳伯夫人私下免不了和女儿嘲笑,秦郡主一家子丧门星,自己克死了丈夫,女儿也是个克夫的命格。
马盈盈心里瞧不上大伯母这副小家子气,笑吟吟地回怼:“大伯母这么高兴,想必五姐夫的聘礼一定很很叫人大开眼界了,难道是有东海的夜明珠,南海的珊瑚树,江南特贡的浮光锦,或是珍藏的魏晋时期的古籍字画?”
汝阳伯夫人被这一个个只听过没见过的宝贝说得一脸尴尬,正好有下人找,赶紧灰溜溜的走了。
“切~小人得志!”
秦郡主含笑看了女儿一眼,并无训斥她,只道:“你和她计较什么,凭白失了身份,咱们今天就是来看热闹的。”
马盈盈若有所思:“娘,你说的热闹应该不是指下聘吧?”
“等着看就是了。”
秦郡主没回答,不过马盈盈没等多久,也就知道答案了。
谁也没想到,下聘的刘家公子还带来了一双姐弟,姐姐看着和马盈盈差不多大,弟弟也有八九岁了。
“岳父大人,岳母大人,这对姐弟说是贵府的亲戚。”
马盈盈注意到,说话的时候那位马公子忍不住地偷瞄那位姐姐。
也怪不得他如此,实在是那姑娘生的清丽脱俗,柳眉凤目,琼鼻樱唇,还自带一股清冷的仙气,正堂里的男人都忍不住将目光落在她身上。
就连汝阳伯也看呆了去,惹得汝阳伯夫人恨恨地推了他一把才回神:“啊,那个,既是亲戚,那就多谢贤婿了。来人,还不带客人去后院好好梳洗一番。”
“慢着!她说一句亲戚就是了?可有何凭证?”汝阳伯夫人看着那个姐姐,目光淬了毒似的,她可不想往家里招进来一个狐狸精。
第五十四章.谁家亲戚闹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