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满郡主起身,一步步走到马珺面前,玉指纤纤托着马珺的下颚迫他抬头:“你说,你明明是我的儿子,为何偏要生的和那个畜生一模一样呢?”
话音未落,玉掌轻抬,“啪”地一记耳光,不轻不重地落在马珺脸上。
他能躲开的,母子俩都清楚,可是马珺不想躲。
“这么多年过去了,母亲想起父亲,还是只有恨吗?”
“不然呢?”
秦满郡主冷笑:“一个忘恩负义、背信弃义的畜生,你还指望我记着他的好吗?”
“他让我的人生成了一场笑话,我恨不能要他魂飞魄散,下辈子堕入畜生道,永生永世不得好死!”
马珺听着母亲咬牙切齿的恨意,心里久久无法平静,他听到自己轻声问出了一个折磨他多年的猜测:“父亲的死真的是意外吗?”
“当然不是……”
马珺霍然抬头,眼里的光芒瞬间支离破碎,秦满郡主欣赏了一下他脸上的痛苦,才慢悠悠地说道:“是报应啊!”
“是他忘恩负义的报应!”
马珺松了一口气,一贯笔挺的脊背甚至无力地歪倒进圈椅里,他逃也似地从秦满郡主的院子里出来。
这种折磨他今天无法再承受下去了,就算还有怀疑,今天也不能再问下去了。
只希望母亲今日的话不假,父亲的死真的与她无关……
“哥哥,你没事吧?”
马盈盈刚送完书瑶郡主回来,见马珺脸色不好地从母亲院子里出来,还以为是秦满郡主又给马珺脸色看了,连忙贴心地安慰道:“哥哥,你别难过,母亲不是有意冷落你的,她只是心结难消……”
“我知道今天的事情是母亲安排你做的。”
马珺打断了马盈盈的话,注视着她的脸色说道:“不管母亲和乌姑娘想做什么,妹妹,我希望你以后不要掺和她们的事情了。”
马珺已经很久没这么和颜悦色地关心过她了,马盈盈一时心情有些复杂,她一直渴望有个像乔济彬那般宠爱妹妹的哥哥,可是哥哥却想要她背叛母亲。
“母亲做事总有她的道理,我们是她的儿女,她总归是为我们打算的。”
马盈盈情真意切地劝说:“哥哥,我知道你因为以前的事情对母亲有些不满,可是你别忘了,如果不是母亲护着你,你早就被那个贱人害死了!”
“当年的事情我没忘。”
七岁被亲爹带上街结果被人贩子拐走,九死一生后侥幸获救,后来查清楚竟是父亲的外室暗中设计,然而父亲却还护着那外室不肯处置。如此深刻的记忆怎么可能忘记呢?
“可我已经放下了,母亲却还将自己困在仇恨里,不肯走出来。”
看着马珺一脸平静,马盈盈有些不满:“母亲当然没那么容易走出来,你们男子情浓时山盟海誓张口就来,岂不知女子却把这当做一生的寄托,转眼寄托成了空谈,山盟海誓成了一场笑话,母亲想要报复又有什么不对,结果你这个做儿子却指责她狠毒,你这不是往她心头戳刀子嘛,也难怪母亲这些年看到你就生气。”
“母亲想要报复,我能理解,可是父亲已经死了,汝阳伯府也落败了。她还想联合乌姑娘做什么?妹妹,你也知道乌姑娘的身份,若是……”
马珺的话状似为秦满郡主担心,马盈盈心里涌上一股激动的雀跃,“哥哥不必担心,母亲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想不到这些呢。其实昨晚母亲就猜到乌姐姐那宅子会暴露了,所以……”
“所以什么?”马珺脸色依旧平静。
马盈盈却已经看出了他眼中的冷淡,不敢置信地后退一步,“你在套我的话?”
看清楚马珺脸上的冷淡,马盈盈愤怒得无以复加:“为什么?我那么讨好你,只想你像别人家哥哥那样对我说话软和一些,偶尔关心我,对我笑一笑……”
“可你呢?你竟然利用我?”
“你想知道什么?你想干什么?想告发母亲吗?告发自己的亲生母亲,大义灭亲吗?”
“马珺,你总说母亲心狠,你看看自己,还不是一样的冷漠无情!”
马盈盈最后冷冷地看了马珺一眼,拂袖而去。独留马珺白着一张脸怔愣在路口,从来亲人的指责最戳心……
林如晦前脚才押着乌姑娘进了镇北府司衙门,后脚街上的流言就传的飞起。
“诶,你知道那个冷面阎王又杀人了?”
“害~冷面阎王杀人有什么稀奇的,他不杀人才比较奇怪吧。”
“你懂什么,往日他杀人那总有个名头,什么贪污受贿、结党营私、谋逆犯上……可你知道这回,他竟然因为一只猫杀人,就因为人家下人伤了他养的猫,他就人姑娘家的护卫给活活打死了!”
没过一会儿,流言又变成了:“那是一只成了精的千年猫妖,听说猫妖化为人形后长得国色天香祸国殃民,连铁石心肠的冷面阎王也为她神魂颠倒,这不听说有人伤了猫,就坐不住了,立刻带一群锦衣卫将那人千刀万剐,不仅如此,就连那护卫的主人也被带进镇北府司大牢受尽折磨。”
乔家人听说流言后,旁的不关心只想知道乔·黑猫伤的严不严重,乔济彬便被祖母和母亲指派出来,找林如晦打听情况。
乔济彬走在大街上,听到这些人将黑猫谣传成猫妖,心里顿时有些不舒服。
马盈盈刚和马珺闹翻,在秦满郡主那里没得到安慰,本想上街来散散心的,不想迎面碰到了乔济彬,顿时心情好了些。
心中暗暗想着:看吧,一出门就碰到乔济彬,他们注定是有缘的!
“乔大哥……”马盈盈摆出娇俏的笑脸,声音清甜可人地上前打招呼。
周边的路人忽然像是被调了慢速似的,一个个走起路来慢的像蜗牛,眼角的余光不约而同地关注着马盈盈和乔济彬,绽放着八卦的光芒。
虽然今日占据八卦头条的是“林如晦冲冠一怒为猫妖”,但是前几日闹得沸沸扬扬京城第一美人马盈盈痴恋有妇之夫京城第一公子乔济彬,也还是很有八卦市场的。
快看,我们的八卦马盈盈过来了,她带着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向着八卦男主乔济彬冲过来了,近了,男女主擦肩而过、过了……
第三十九章.当街打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