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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白眼狼
  “抱歉,我要休息了。”
  吴世文深思的时候听到林小朵这么说,想都不想抬手想堵住欲关上的房门,“你等一下,今日咱们必须……”
  “嘶“
  空气里响起女人倒抽冷气的声音,紧接着吴世文便感觉到手指湿润了一节。
  他一愣,低头去看自己的手。
  吴世文抓着林小朵的手臂,五指底下粉青色的袖子上有圆形的湿润斑点,青色便成了黑乎乎的墨绿色。
  “抱歉。”他松手。
  林小朵的脸色有些苍白,莹润的唇上也只剩下一层浅浅的粉色。
  刚起的泡太娇嫩。
  虽然吴世文不是故意的,但是一个男人的手劲也不是开玩笑的,林小朵感觉自己手臂上的水泡已经破了一半。
  对伤口,她没太多的感触。
  当杀手之前,光是训练受的伤就足以让她死上几百次。
  就是有点疼,太烦人。
  “不管你有什么事情,都明天再说吧!”林小朵没心情再跟吴世文演温软的叫小姐张云熙。
  说罢,林小朵抬手去关门,一手撑着门植,一手轻推房门。
  前朝古旧的短袄袖子宽大,手臂扬起的一瞬间,吴世文就看到红斑成片的肌肉。
  吴世文一下抓住林小朵的手臂。
  “这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
  林小朵用力抽回被握住的手腕,“我真的累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临关门的时候,甚至,吴世文隐约还听到一句晚安。
  吴家的深夜只有橘黄色的夜灯在走廊上亮着,一小朵一小朵贴在墙壁上,在充满的冷色调的深夜像是雨后的蘑菇。
  带着毒的蘑菇。
  吴世文是怎么回到房间的,他忘了。
  男人起伏的胸腔不断更迭出更大的怒气,随之而来的是越发的愧疚。
  妹妹们为难林小朵,下狠手的时候伤了自己,进入回来他看到母亲责打最小的妹妹,心疼的什么都不顾。
  甚至还安慰妹妹和母亲,说是林小朵不懂事,让她们不要生气。
  从头到尾,林小朵说过什么?
  没有。
  她什么都没有说过,就像是她在这个所谓的生存之地生活的这些天,像个安静的人偶,静静存在,没有打扰任何人。
  内疚像是一把刀子,割肉一样刺在吴世文的心里。
  再晚些的时候,谢玉林接到电话,是吴公馆打来的。
  “玉林,明日的形成,可否改成后天,亦或者是……大后天?”吴世文在电话里声音沙哑。
  如此的低迷的情绪让谢玉林抬起眸子。
  他住在临时的酒店里,西宁最好的酒店,客房临街,能看到马路对面的新世界舞厅,霓虹灯五彩斑斓。
  谢玉林握着的电话的手顿了下,还没说话,对面又开口。
  “玉林,其实我也知道,我的亲事不是我能决定的,但是我总是想,我是个新世界出生的新人类,怎么能接受了封建制度的娃娃亲?”
  听到这话,男人眸子闪过一道微冷的光。
  原本,他是要挂电话的。
  想起那位姓张却眼熟的很的姑娘,他还是开口。
  “你说的那位张小姐,要跟你结婚?”
  此时,吴世文就在吴家客厅里,蹲在台阶旁边的矮几底下,听到谢玉林冷冷的问张云熙是不是催自己结婚,他一愣。
  温润的眸子在黑暗里只剩下一片迷茫。
  他抬起头,从一楼往上看的时候,只能看到林小朵房门的门头,其他的什么都看不到,可偏偏,他觉得自己能看到门里那个眼睛明亮的姑娘。
  那双眼睛,能偷走人的魂魄。
  吴世文想着,便内疚的不能自拔,“张小姐来的第一日,我妹妹为难她,我知道却纵容,今日大概是旧戏重演,终究伤了她。”
  “谁?”
  “张云熙。”
  吴世文握着电话一惊,被谢玉林的冷肃惊到,心里有些不安,随即才惊觉自己的错误,家事就是丑事,哪能随便说出去。
  着实该死。
  “抱歉,家里一些琐事,让你跟着烦躁了。”吴世文开□。
  谢玉林不在乎。
  此时的他站在窗前,对面各色的霓虹灯照在他的脸上,却照不进他那双深不见底冰冷的眸子。
  谢玉林是军人,真正上过战场的军人。
  他比一般人要冷静的太多,可此时那双常年握枪的手却微微发抖。
  “她伤到了哪里?”谢玉林问吴世文。
  彼时,吴世文已经想好了该说些什么掩盖自己的尴尬,忽然听到谢玉林问伤到了哪里,脑子里闪过那些露着红肉的伤口。
  “是烫伤吧!我看着像是才被烫到,我伸手去抓她的时候……”
  “什么?”
  谢玉林低吼一声,吴世文吓的愣住,“她要关门,我打算退婚的话还没说完,就想着今日说清楚,没想成一下
  抓了她的手臂……”
  然后那些水泡就破了。
  甚至渗透了衣服,他看的清清楚楚。
  话没说完,对方已经挂了电话,吴世文皱眉,觉得自己一定是被谢玉林看不起了。
  吴家也被看不起了吧!
  他堂堂一个大男人却任由一家人欺负一个女人,不仅不管不问,甚至还做他们的帮凶,去为难她责怪她。
  吴世文把谢玉林的怒气归结于自己的懦弱无能。
  却不知道,此时就在吴家大门外,一辆车子里,谢玉林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等着吴家的灯灭尽。
  黑夜好似没有尽头,林小朵躺在床上睡不着。
  手臂上的烫伤需要专业的药膏,不然灼烧的疼痛就能让她一夜不用睡觉。
  她必须睡觉,明天,她要让白晓媛主动留下她。
  窗户外是细细的风,从窗子灌进来的声音像是个某个冤魂低声的抽泣,过了一会儿,一道黑影闪过,林小朵一下坐起身子。
  “谁?”
  窗子是里外推的,此时被人从外面拉开。
  谢玉林跳下窗子,单手撑着窗子减轻身体落下的重量,月光下的侧脸俊俏冷毅,像是一个完美的雕塑。
  皮鞋落下,很轻的一声。
  他慢慢走到林小朵的床边,借着月光看到女人坐在床上,青丝散落像是深海里华丽的海藻一般。
  “你烫伤了手臂?”谢玉林说的是肯定句。
  林小朵跟谢玉林相熟。
  不,却切的说,是谢玉林单方面对林小朵很熟悉,熟悉到不论白日晚上,他都能一眼从黑暗里认出自己。
  没有装不认识的必要。
  林小朵转身拧亮床头台灯,房间里的一切登时清晰起来。
  此时的谢玉林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手里拎着一个小小的箱子,上面是牛皮烧制之后黑色的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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