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走进旅店,就听到齐问杰和刘子衿,再加上山羊胡老头,三人在紧声商议着去天水会所搭救我之事,心下感动。
刚一进入,刘子衿就停下了话语,察觉到了有人走进,回头一看是我,露出惊容。
“李兄,你怎么回来了?”
三个人在我身上打量半天,我大方向他们展示,表明自己没有缺胳膊少腿。
面对询问,我没有透露过多详情,只是道:“我和三爷做了笔交易,他同意关了会所,从此以后退隐江湖。”
三人自是不信,我就让刘子衿去自行打听,现在天水会所已经关了门户,不再经营了。
刘子衿诧异:“三爷为非作歹多年,怎么会说归隐就归隐了?李兄到底做了何事?”
我摇了摇头,笑而不语。
刘子衿知道无法从我口中问出真相,叹了口气:“罢了,李兄之能,属实高明。既然天水会所已经关闭,我也好向总堂交待了。”
我附和了几句,刘子衿着急返回总堂复命,还想要邀我一同回去,说要向刘半闲好好表彰我的功绩。
“这倒也不必了,我一出身乡野的匹夫,去了那等庄严肃穆的场所,反倒觉得不自在,上不了台面。”
我拒绝了刘子衿的好意,他也没有勉强,只说还是会帮我邀上一功。以后但凡有为难之处,召阴人总堂自会出手救我。
一番言语之后,刘子衿就独身返回总堂去了,我和齐问杰送他到门外,看着刘子衿离去的背影,我心里竟有些不安。
归根究底,三爷的话还是影响了我的心境。
我是李昆仑,遵照天理,我是召阴人的魁首。但现下召阴人总堂之中,掌权的是大当家刘半闲。
且三爷再三强调,刘半闲精于权谋,醉心权势,不可能会容得下我。
怅然一番之后,我和齐问杰回到旅店,山羊胡老头把我们引到房间,送上了些吃食茶水,便恭谨出门而去。
“李哥,你到底如何回来的?要说那三爷肯放过你,绝非易事!”
齐问杰好奇追问,我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房门口。看不到,但心有所感,猜测那山羊胡老头,可能并未走远,而是躲在门后监听。
掩口打了个哈欠之后,我翻身背对齐问杰,说今日太过疲惫,明日再详谈一二。
齐问杰也无计可施,第二日一早,我就把他叫醒起来,下楼和山羊胡老头道别,说之前住宿的宾馆之中,还搁置行李,要回去取了。
山羊胡老头自是没有理由阻拦,只问要不要再知会一下刘子衿。
我淡然拒绝:“如若有缘,天大地大,我们自会相见。况且我已经记下了这地方,日后说不定还会再来讨嫌,倒是和刘兄弟再叙旧便是。”
从旅店出来之后,我就使钱用了一辆出租车,这代步工具比以前的黄包车是舒锲多了。
到了宾馆之后,我们其实也没剩多少行李,倒是刻薄的主人家又逼着我们交了这几日的房钱,惹得齐问杰心痛,嚷嚷着早知如此,还不如不回来。
我没有多言,等待着三爷的人上门,他遍布耳目,肯定已经知道我从刘子衿的地盘出来了。
果不其然,听到门外接连停泊的汽车轰鸣声响之后,趴着窗子往外一看,三爷没再亲自来接,但遣了几个黑袍人过来。
“你不是嫌我浪费了银钱吗?我带你去个豪奢之地,自由好吃好喝的供奉。”
我拽着齐问杰从宾馆出来,看到黑袍之后,立马慌乱起来。
“李哥,这不是三爷的人吗?”
我浅笑淡然,黑袍人已然打开了车门,请我们上去。另有一人,还很贴切的接了我手中的行李,一并放了上去。
在浑噩失神之中,齐问杰已经被我推了上去。
一路行车,很快就到了一栋古朴的豪宅大院,此地距离天水会所还有些距离,我也不知为何被带来此处。
车停门前之后,黑袍人就打开车门请我们下去。
刚一落地,三爷就从宅院里出来,亲自相迎。
“小兄弟,这是我常局的家院,远离闹市,还算清净,如不嫌弃,就请在我家中住下吧。”
三爷客套寒暄,齐问杰已经看呆了,凑在我身后呢喃:“这人怎么变得这么客气了?”
见到齐问杰之后,三爷又转而对他拱手:“齐小友,早前之事,多有得罪,还望海涵,我家中藏了些许老参鹿角等物,已经给你备好,对你伤势大有好处。”
“先是差点儿要了我的性命,这会又说给我备好了药补,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齐问杰低声絮叨,我冲三爷点头示意一下,直接带着齐问杰进去了。
院中景致虽然美好,但却带着压抑的气氛。无论是每隔数十步,佁然不动的黑袍人,还是那些个负责打扫的家仆,都死气沉沉。
虽然这些人中大部分还是活人,但绝对被三爷做了手脚。
齐问杰也看出此番门道,抓着我的手臂,我冲他摇头,示意先不要声张。
这才方一进院,三爷也没有逼着我们过事,先让我们歇息一番。
我和齐问杰到了一间厢房,三爷也派人送进来了瓜果菜肴,还上了白酒和洋酒。
特意在周围查看了一番之后,确定无人偷听,我才把和三爷之间的交易,一五一十的高速了齐问杰。
他本来在和一只啃不动的棒骨较劲,听闻其中详情,立即反驳:“李哥,你怎么能跟这种人做交易?三爷纵横江湖数十年,人老成精,这其中肯定有诈!”
“或许,他真的只是被尸气所扰呢?”我沉声回应:“现下天水会所已经关了,艳尸也已经被焚毁。三爷亲口承诺,只要我助他化解尸气,他就会归隐山林。”
齐问杰把棒骨往桌上一扔,气鼓鼓骂了句脏话。
我见他反应这么大,笑问他是不是觉得我在助纣为虐,恼我愿意对三爷出手相助?
齐问杰用鼻孔哼气:“什么正邪不正邪的,我不管,我只是担心,三爷设计诓骗了你。他绝非良善之人,我只知道,如果真的还存有善念,他不可能好端端活到了现在,也不可能挣下这么大一份家业。”
第四十六章 深宅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