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也是微微一抬头,但脸上的刘海依旧遮着眼睛,打量了莫长风一眼,才道:“你知道苗婆婆,你认识她?”
“就想知道你跟她什么关系?”莫长风这次神情严肃了不少。
女孩又看了他一眼:“她就是我阿婆。”
“原来如此!”莫长风一抱拳,表情少有的认真:“原来小阿妹就是苗婆婆的孙女,实不相瞒,我们这次去玉溪,就是想拜访一下她老人家,求她老人家能赐条生路!”
我一惊,莫长风要带我去玉溪找的人,竟然就是眼前这个异瞳女孩的阿婆?
真不知道该说这是缘分,还是命运的使然。
可还没等我来得及欣喜,接下来那女孩却破了我一盆子的冷水,她指着我道:“你们要是想找我阿婆解他身上的尸毒,那你们可以在下一个停站点下车了。”
“什么意思?”我问。
她扫了我一眼,“因为你们会白跑一趟。”
“哦?”莫长风脸上多了一抹子的笑意:“你怎么知道,我们就一定会白跑一趟?”
“因为那是我阿婆。”女孩淡道。
“那也未必,凡事总会有个例外。”
“在我阿婆这里,没有例外。”
莫长风和这女孩你一句我一句,说得云里雾里,也不知道是不是体内的尸毒让我的反应变迟钝了,我甚至有些跟不上他们的思维,只能一会儿看看莫长风,一会儿又望望那女孩。
最着急的,当然还是要数跪在地上的那个男人。
他的裤子后边隐隐渗出一片潮意来,没一会儿一股的尿骚味儿传了出来。
敢情是急得已经失禁了!
也真是可怜,可悲!
女孩这才终于将目光转向了那个男人,因为看不清她的眼神,所以不知道她此时到底是心软了,还是依旧漠如旁观者。
男人见女孩已经看向自己了,赶紧又磕了几个头,哭喊着,“仙子仙子,我有眼不识泰山,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大发慈悲,放我一马,求求你了!”
这股尿骚味在这狭小的空间实在难以散得开,使得整个空间里都弥漫着让人发晕想吐的味道。
大概女孩也是熏得有些受不了了,才缓缓开口。
“你在下一个停站点下车,然后去买一斤大蒜生吃,同时配合喝一升冷水,直到出现排泄现象,之后就会没事。”
中年男人听了连连又磕了几个头,从地上爬了起来,摸到自己湿了一大半的裤子,臊红了脸,用手捂着后面的裤子,感恩戴德地离开了小包厢。
男人一走后,我见这女孩也是阴行的人,也不怕会吓着她,索性将脸上裹着的围巾帽子也取了下来。
虽然火车上开着空调,但这大小天包的跟粽子似的,实在也是捂得慌。
女孩看着我肿胀的脸,不痛不痒的说了一句,“看来这尸毒已经要侵入五脏六腑了。”
脸上隐隐传来涨涨的疼意,像是皮肤要裂开了一样,门外不时吹进来一阵风,虽然风意不大,但是吹到我此时的脸上,疼得厉害。
莫长风似乎还没放弃刚才的辩论,又道:“小阿妹,你可知他是谁?”
女孩顺着他的话看向我。
“他是个风水先生,姓王……”莫长风停了一下,又补了一句:“也姓郭,你阿婆肯定跟你说起过一个姓郭的风水先生吧?”
我一愣,忽然记起莫长风出来之前说过,说我爷爷年轻时欠了不少风流债,他那意思我爷爷跟这个女孩的阿婆之间,有什么不可说的秘密。
果然,那女孩听到我姓郭的时候,那抓着麻袋的手微微颤了一下。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她开口:“我可以带你们进寨子,不过,我阿婆会不会救你,得看他的命。”
她说着,虽然看不清她的视线,但直觉告诉我,此刻她一直在打量着我!
离玉溪还有很长的一段路。
十点多钟的时候,莫长风实在是困了,便爬上了他的上铺,准备好好睡一觉。
老实说,我也很困。
不知道是不是尸毒在作祟,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生,一直在不停地做梦,梦里我看到了爷爷,看到他手里拿着一把刀,将一个男人的头颅砍了下来。
那个男人我没见过,但梦里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
那男人是我的父亲。
猛地,我从梦中惊醒,发现背后吓得一身冷汗。
窗外的天空刚刚泛鱼肚白,还灰蒙蒙的一层,我随手拿起旁边的手机,发现才凌晨三点多。
我从床上坐起来,准备喝点水压压惊,一转身,这才发现对面床铺的那个女孩不在,那个黄褐色的麻袋此时也不在地上。
顿时,我心里一沉,难不成她反悔了,不肯带我们去她的寨子见她阿婆了?
我连忙起身就要去穿鞋,正在这时候,单元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那女孩拎着麻袋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朝我侧了侧头,“做噩梦了?”
我没有说话,刚刚那个梦太真实了,真实到我甚至感觉,我父亲可能真的是被我爷爷砍了头颅。
尤其是想到上次叶少秋的话,他说我父亲是让我爷爷害死的。
难道爷爷真的害死了他的儿子?
见我没有说话,那女孩也没有再说话,将那麻袋放在睡觉边上,便上床躺下,背对着我翻了身。
包厢里一下子又静了下来,甚至静得有些诡异。
因为那个梦,我再也没了睡意,便躺在床铺上看着床板,脑子里回想记忆中的父亲和爷爷。
我对我爸没什么印象,他出事的时候我还小,印象中他经常出门,一出门就要两三个月,所以我的印象里,跟他见面的次数少之又少,甚至连他的模样已经记不清。
我妈也很少会跟我提起他,我怕勾起她的伤心往事,所以也很少去提起我爸。
至于爷爷……
第107章 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