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乐吐了口气,将这本《大陆异闻史》合了上去,在他的桌边,已经是高高摞起来的一层书。白安乐看书可是一目十行,虽然不敢说将里面的东西全都记在脑子里了,但枝干大节的部分他却全都记住了。
“真的有意思。”
少年伸了伸懒腰,舒服的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引得在场众人无不纷纷侧目,皱眉不满。
先前借书用的借书卡在他用完之后,早就不知道被他丢到哪里去喽。
白安乐也不稀罕花时间去找,又不是他的东西,他不心疼。
再者说,白安乐所“收获”的那些读书卡所能借阅的书籍无一例外不是那种大路货,山门上的大路货即使与别家不一样,可也就这样了。
而且,白安乐所拿到的全部借书卡,除了姓名之外,背后赫然刻着一个苍劲有力的“灵”字,当然,白安乐也见到过别的,如出一辙,只有后面的那字改成了“剑”罢了。
苏长老曾经也给他讲过“剑灵之争”的缘由,乃是几十年前,剑宗没落,灵宗崛起,曾为百尊之首的天玄剑宗也只能在天玄灵宗的阴影下,苟延残砖,甚至一度,剑宗所拥有的山门险些被这群外族者给占据。
在末法时代之后,徘徊于天地之灵的特殊性,天玄剑宗也不止一度沦为他们的附庸,可在十几年出了一档子的事,掀起了一阵波澜,以至于到了现在,剑宗隐约有了崛起的机会,能与这后晋之秀平起平坐。
可是,表面平静的两个宗门,暗地里却是内争不断。
剑宗百年底蕴之所存倡导“以剑御灵”,而灵宗的人,则是完全与剑宗对立的“以灵御剑”。异族突起,却是后生可畏。
剑宗自然是知道这点,可他们也不愿放弃剑宗曾经辉煌所过的时代,对于灵宗来说,他们的想法就是愚蠢可笑,应该被摒弃的垃圾,唯有御灵,振兴宗门。
两者各抒己见,谁也不愿服谁,但在那件事情过后,当时灵宗和剑宗的主事同时宣布,门下弟子可双修“剑”“灵”之术。
是的,双修,双修敌宗的术法,各自纳为自己所用。
但总体来说,要看别人是哪个宗门,也不是那么复杂。
也就是这样理解,主修文科的也得把理科考及格,反之亦然。
“感受到了当代大学生的苦逼。”
白安乐摊了摊手,嘛,这也就怪不得那帮灵派的人都随身佩戴着剑器了,感情也是不得已喽。
这项规矩在图书馆虚空之上铭刻的清清楚楚,有些类似现代人所学的“八礼四仪”:无论何门派者,己身佩剑绝不容许丢失。
呵,感觉完全是多次一举。
那些人又不是纯正的剑者,剑器对于他们完全视若无物,哪怕是烂大街的百炼剑,白安乐也为它们觉得可惜,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恼火。
“我又不是非得找准立场,想这么多干嘛?”
白安乐摇了摇头,也是不是受到脑内的剑无缺与寒辉日益影响,他怎么会思考与他无干的事情。
见时日还早,门外的广场人流也总算是到了白安乐能随意走动的程度。
回首看了一眼旁边的书橱,里面还有大部分的自己所未曾看见的,只凭短短几日,白安乐还没有狂妄到单单只将基础部分的书籍全都看完,任重而道远,自己学习的速度相对别人来说,可真是太慢了。
虽有遗憾,但白安乐不得不选择离开,也只不过在他离开后几秒之差,被拿走借书卡的“冤大头”冲了进去。
“啧啧啧...”
就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
白安乐对于这些冤大头拿走他的借书卡和一些开销就足以,可上次险些被发现的教训,让白安乐痛定思痛。
多拿些东西,那么他怀疑的途径可就多了下去。拖延的时间也就足矣自己略看完那些书籍。
这样子做也就很难让人想到凶手的目标从头至尾都只是他那张“微不足道”的低级借书卡。这样子无聊的人除了白安乐还能有谁,禁司那儿的案件也只不过是多了几件伤人夺卡案罢了。
掂量了一下手中所收获的金钱,堂而皇之的从一对正在相互较劲的剑、灵弟子走过。
白安乐很是纳闷,正是因为寒辉出逃前前后后的缘由,才引爆了新一轮的暴乱。可是他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他们连寒辉是谁都不知道,是男是女,修为等级多少也统统不知。
在上次左护法冷华找人来虐自己的那几位灵宗弟子,照理说是会把寒辉的消息透露给那些想要找他算账的灵派弟子,可到如今,连个动静都没有。
他们连寒辉的底细都不明白,却以寒辉为各自的责任,私斗到现在,真是可笑。
白安乐可不偏袒任何一方,也从来不是另一方的人。
就从打劫借书卡这件事情来吧,他打劫的两派各有,只不过因为身体上的原因,白安乐才更趋向于灵派那些白痴。
山上的集市,可不比山脚下的差,酒馆,饭店,小调情资的咖啡屋,应有尽有,连山下所不曾多有的阳光,也正暖洋洋的照在了白安乐的头上。
白安乐有些像李明耀,有着享受生活的态度,只不过羞涩的囊中,除了必要的花费,其他的也远远高过了白安乐所能负担的。
当然,除了躲避禁司的追捕,剑宗苏无长老的人手也在找他。
才刚过几天好日子的白安乐,才不愿意乖乖回去,打什么比赛。
寒辉做的选择,又不是他选的,他想找死,自己可不愿把命丢在这里。
名门正派?白安乐也只不过是一句“呵呵”。
在任何地方,哪怕名门正派,藏污纳垢也是时有的事情。
“这又是谁的想法?第三者?”
“把我们的钱还回来!”
广场的一侧,一群男人正拉扯住一个想要离开的女孩儿。
周围经过的人,也不是有想要帮助她的心思,只不过看见那个女孩儿的面容,以及施暴者那明显与他们不同的衣着,也只是在此作罢,低头匆匆离去。
第一百五十九章 闲觑凡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