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刚将宁威打发走的逸祁,听到文相求见。顿时有些头大,虽然他的本意也是点君洛晨为头名状元,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啊。
自己特意找了个借口,也不过是想先稳住他几天,哪能想到,今日宋国来犯一事刚传了出去,文继谦便又敢闯宫来见。
他也知道这次若是不见,那他必定是誓不罢休的。遂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让宫人宣他进来。
“罪臣文继谦叩见陛下。”文继谦一进门,便率先请罪,跪在殿中。
“呵,文东卿啊文东卿,你既然知道你是罪臣,又有何脸面来见朕?”逸祁看着下方的人,饶有兴趣地问道。
“事关国家栋梁之才,罪臣不敢疏忽,因此特意前来面圣。”文继谦垂着眼睛,不卑不亢。
“国家栋梁?”逸祁不明意味地笑了一声,“你认为这弈风国还需要什么国家栋梁么?”
文继谦一愣,有些猜不透他这话地意思,想了想,只好模棱两可地回答:“罪臣以为,国之根本必定是少不了国之栋梁。”
“嗯,说的不错。不愧是年少成名,能写出这精彩绝伦的《弈风论》的文相。”逸祁说着便从书桌的某个角落里,抽出几张纸。
纸张已经有些微微泛黄,周边也磨损的有点厉害,文继谦偷偷地抬头扫了眼,发现正是他当年科考之时所作的那篇论策——《弈风论》。
“写得多好啊。若真是条条都按照你这上面所述去做。不出十年,这弈风便能迎来一片前所未有的盛世吧。”逸祁略带遗憾地翻了翻那套答卷,随口说道。
文继谦闻言,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知道,他居然知道!那他这几年为何只采用了那几点微不足道的建议?就算传阅给天下举子的,也不过都是一些可有可无的条例罢了。
难道,他不想创造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文继谦被自己的这个想法惊住,将头猛地低下,眼中惊疑不定,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好了,你今日来不外乎是为了君洛晨来的,但,若我告诉你,这君洛晨便是君家幼子呢你是否还坚持点他为状元?”逸祁又抽出一份答卷,字迹平整,又不是凌厉。他看着十分熟悉,略一想,便想起了这正是君洛晨的答卷。
又过了不久,文继谦走出御书房,感到整个人都有点晕乎乎的,疑惑太多却又不知如何问起。原本便觉得逸祁有些不对劲,明明弈风在他手里即使不能大放异彩,也不该日益衰败才对。那二十年前惊才艳艳的太子殿下,还能在偶然间被人提起,怎么也不该变成这样啊。
但,若这一切都是特意为之呢?不是不能,而是不想。或许,他早已厌倦了这个位置了,所以,这国家到底是衰亡还是兴盛,他都毫不在意。想到这里,文继谦感觉自己的冷汗猛地流了出来,他连忙阻止了自己的胡乱猜测,匆匆地回了丞相府。
回去时也是经过了丹凤门,侍卫长一看他难看的脸色,心情一下子也变得忐忑起来。目送他离开之后,坐立不安地等着对于自己的处罚。但,等了半天,也没能迎来处罚。
看来,文相果然言而有信,并没有牵扯上自己。侍卫长长舒了一口气,心有余悸地抹了抹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
嗯,五日很快便过去了,前一日公布了科举的上榜名单。君洛晨三个字大刺刺地占据榜首,紧接着便是一名叫做赵付鹏的举子。也不知是谁。君洛晨心想着。
第二日,君洛晨按照要求,早早地等候在丹凤门前。与他一起等待的还有其他榜上有名的十九位举子。不过,这时的众人也是谁都不认识谁,站在一起倒也相安无事。
等了片刻,大约到了辰时,便有一名上了年纪的太监走了过来,一句话也没说,对他们点了点头,转身就走。
众人皆是摸不着头脑,倒是侍卫长见那名太监走得有些远了,便有些焦急地对众人道:“快跟上去啊。那位公公是奉命来带你们前去进宫面圣的。”
众人一听,纷纷懊恼自己怎么就在关键时刻掉了链子,懊恼过后便连忙追了上去。好在那太监的速度也不快,见他们全部跟上后,才缓缓加快脚步。
半个时辰后,众人来到了一处庄重威严的宫殿,君洛晨好奇地往哪牌匾上看了一眼,上面端端正正地写着“太和殿”。
“太和殿?”一名举子惊呼,“这不是陛下上朝的地方吗?”
第四十五章 又问谁是蟾中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