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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碧落残残叹情殇
  信纸从手中悄然滑落,逸染尘却毫无察觉,下一刻,喜怒于无形的煜王猛地冲了出去,不一会便来到了墨竹居。脚步停顿了一瞬,还是进入寝宫。女子依旧一脸平静地睡在床上,毫无所觉。如上次离开时那般。
  “救她,告诉蓝浅,无论用什么办法,将她救好。”逸染尘的声音有些沙哑,这次似乎是他亲手害了他心心念念了七年的人。他觉得,若是君惜舞这次再也醒不过来,他定然是不会原谅自己的。
  一阵风声传过,吹散了留在风中的那句回复,“是,王爷。”
  “惜舞,你放心,我可是煜王,皇帝最宠爱的煜王,我一定有办法救你的。”逸染尘坐在床沿,缓缓拉起她的手,被手上的凉意僵了一下,忍不住用双手将她的手包住,试图让她的手回暖。
  惜舞,惜舞,惜舞。他忍不住用手抚摸她的脸颊,这个动作在之前他做过无数次,没有一次如同现在这般小心翼翼。
  三日后,蓝浅关于解药的研制还是一点头绪都未曾找到。逸染尘发了几顿脾气,却也无可奈何。而太医院更是不知所措,逸染尘一气之下摔了几件御赐宝物,最后,还是文世小心翼翼的建议,可以张贴皇榜,寻求天下能人异士为侧妃医病。
  逸染尘闻言这才暂时熄了怒火,同时立即进宫请了一道旨意。
  半个月过去了,事情依旧毫无进展。当又一个人被挑断手脚筋络,从王府中扔出时,路人也不过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又继续赶路,只不过心里忍不住叹息道:唉,又是一个妄想发财的庸医啊。
  “哎,老伯,你没事吧?你们怎么能这样,欺负老人算什么本事,这世上还有没有王法了?”一位身着鹅黄衣裙的女子小心地帮老人把着脉,探明情况后,不禁愤怒万分。
  “紫怡慎言。真相究竟如何还未有评断,岂能随意指责他人。”在她身边的青衣男子连忙开口,又向那几位煜王府家人抱拳作揖,“还请几位兄台莫要见怪,友人自小便是这般直性子,在下在此向诸位赔罪了。只不过,这位老伯已然年迈,无论何错,这惩罚……”
  言语点到即止,那几人自是明白了男子的意思:这惩罚莫不是太重了些。
  紫怡闻言反应过来,自己确实是心急了些,但,一个白眼还是少不了的。紫怡轻哼一声,默默地帮大爷止痛。
  管事将他打量了一番,只觉得眼前这男子气度修养皆为上品。反正这事也不是什么秘密,告诉他们倒也无妨,于是便向他回了一礼,将此事解释了一番。
  “小兄弟客气了。只是,这惩罚是王爷下令,且皇榜上也是有明说的,这可是怪不上咱煜王府。要怪也只能怪人心不足。”管事笑眯眯地答道。最近王爷因为梦侧妃之事,可谓火气大增。
  短短十多天,便已经有了数十人因为此事受到了牵连。他也时刻紧绷着神经,生怕一个不小心,这条命便没了。
  “皇榜?”这下,紫怡的注意力也吸引过来了,忍不住开口问道。
  “是啊,皇榜。”管事看了她一眼,心道:刚过年关,便有异乡来客,看来得告诉王爷。嘴上说的却是不停。
  “王妃得病,且一直昏迷不醒。王爷无可奈何,只得请下圣旨,希望有能人异士医治好王妃的病。可加官进爵,可赏银千金,无论是何要求,只要提出,王爷都会尽力而为。”
  “咦,居然这么好,洛君,你的医术不是也很好么?治好了王妃,咱们就再也不需要吃馒头了。”紫怡眼神瞬间变得贼亮。洛君闻言也有些心动,他虽然能吃苦,却也不愿让紫怡与他一同吃苦。只是,自己主修毒术,这用药治病,恐怕不行。
  “紫怡,你也知道,我主修毒术,最多能帮人解个毒,这治病救人,可就是为难我了。”语气中的无奈与宠溺并不加以掩饰。
  管事闻言也只是摇头笑笑,只当是两人之间的玩笑话。不过也对他们能认清自己的本事,从而放弃此次机会表示欣赏。这世上,能做到这点的恐怕不多了,毕竟,人都有一种侥幸心理,重利之下,必定会让人想要尝试一番。
  想到这里,正好看着王府的马车回来,管事肃了肃神情,理了理衣襟准备行礼。
  刚从宫中回来的逸染尘正好听到了这句话,忍不住升起了一丝希望:“解毒,你是说你会解毒?”
  “在下才疏学浅,恐怕救治不好王妃。”看着精致的马车,王府家人恭敬的态度,马车上人的身份便不难猜测了。
  “姑且试试吧,若,事,不可为,本王也恕你无罪。”逸染尘下了马车,不过半月,人已憔悴了不少,夜里也总是被梦魇所困,偏偏还不愿配合医治,这样一来,本就对梦雅蕴不满意的泠妃,此刻便更是彻底厌恶上了她。
  几人欢喜几人愁,对与这件事,皇后可是喜闻乐见得很,她恨不得煜王日日沉迷于此,让逸暮祁心生厌恶。那么,她的儿子九皇子就是继承皇位的首要人选了。至于逸璟墨,呵,不得陛下正眼的皇子,自然不足为惧。
  虽然逸染尘是当朝唯一的王爷,按理说,该退出皇位的争夺了,但架不住陛下对他的喜爱啊,万一,陛下就一时糊涂了,那可怎么办?这种事情还是早早地杜绝才好。
  只可惜,泠妃也不是个省油的,好在,还没等她想好计谋,逸染尘便自己做了个大死,栽在女人身上,还是个身份卑贱的女人,这真是上天都在帮她们母子了。
  洛君有些犹豫,正准备拒绝,却被管事打断:“王爷,这位小公子是否太过年轻了?”
  “无妨,这些日子年迈的人也不少。”说完便入了府,完全不给洛君拒绝的机会。管事也从这句话里面听到了逸染尘的态度。年迈的人也不少,还不是无法救治侧妃。
  洛君摸了摸鼻子,对紫怡道:“紫怡,你先带老伯去客栈休息,再替他寻位大夫,救治一下。”
  “可是,你一个人……”紫怡有些犹豫。
  管事看出了她心中的顾忌,无非是怕王爷出尔反尔,于是,便开口道:“姑娘尽管放心,王爷一诺千金,断不会怪罪,嗯,这位小公子的。”
  看到紫怡怀疑的眼神,管事轻咳一声,好吧,年轻人,粘一点没关系,自己也是那个时候过来的。“若是姑娘实在放心不下,尽管与小公子一同进去便可。”
  “可是……”
  “这位老伯交给我们就好,你们快进去吧,别要王爷等久了。”
  紫怡一听,也知道这是最妥当的处理方法了,想了一瞬,便同意了管事的提议。
  两人随引路的下人左拐右拐,终于到了,墨竹居。逸染尘坐在椅子上,见他们来了,也只是挥了挥手,显然是头脑清醒了,也就不对他们抱有什么期望了。
  洛君见状,也不在意,拉住微怒的紫怡,微微拱手,抬脚进了内室。
  逸染尘轻叹一声,终究忍不住“妄想”,晃了晃头,将那些不实际的想法剔除,随后进了内室。这时,洛君已经在查看症状了。
  没漏下他眼中的惊疑未定与脸上的欲语还休,逸染尘心中一动,主动开口:“公子若有头绪,但说无妨。”
  “头绪倒是有点。只是在下还需再确定一下。”洛君皱着眉,回道。
  “哦,不知公子要如何确定?公子无需多想,本王只是好奇了些,若是不方便,本王现在便可回避,你看如何?”逸染尘一听,欣喜万分,开口后才发现自己所言有所不妥,连忙改口。
  “这倒无妨,在下只是想问问几个问题罢了?”
  “哎,洛君,这有把握吗?”紫怡抱住他的手臂,凑到他耳边小声地嘀咕。
  “公子尽管问,本王自当知无不言。”逸染尘道。
  “敢问王爷,王妃可是中毒?”洛君安抚性地拍了拍紫怡的手背,问道。
  逸染尘闻言,心凉了一半:“是否中毒公子也诊断不出来吗?”
  “王爷恕罪,在下只是觉得奇怪,若是中毒的话,这毒不应该出现在此地,若是只是普通寒症,则于理不合。”
  “你,你知道这是什么毒?”逸染尘只觉得幸福来的太突然,这大起大落的,他有点承受不来。
  “实不相瞒,这毒乃我家兄长所制。我也只是听兄长说起过它的症状,今日见到侧妃便想了起来,当是‘碧落残殇’无疑,只是这解药……”
  “解药怎样?可是有什么为难之处?”逸染尘见他一脸为难,焦急道。
  “咳,这倒不是,只是,家兄并未教与在下解毒之法。”洛君羞愧道,这算什么事,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就遇到了这种事,不救吧,于心何安。救吧,他也真不知道解药怎么研制。
  “这。”逸染尘的眉也皱上了,良久未曾开口,三人一时间陷入了沉寂。
  沉默片刻,逸染尘开口试探道:“公子你看这样可好,公子修书一封,本王让人快马加鞭交与令兄,请令兄前来京城一叙?”
  “若是这么简单那就好了。”洛君闻言,苦笑道摇头。
  “哦,公子的意思是?”
  “家兄酷爱游历,自去年年初出门,便断了音讯,这次,在下便是来寻他的。”趁逸染尘不注意,洛君迅速对紫怡眨了眨眼睛。
  紫怡见状咽下了即将开口的话。说好的趁大哥和楚大哥都不在,才溜出来玩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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