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宫
南天歌坐在摇椅上,听着宫女传来的消息,一直冷漠的面色终于缓和了些许.
“太后娘娘,皇上求见。”
“嗯。”听见皇上进来的消息,南天歌也并没有起身的想法,而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皇帝走到南天歌的身前,看了一眼闭着眼悠然享受着的南天歌,伸手轻轻挥了一下,直到所有的宫女太监都离开,他才跪到了南天歌的跟前。
“主子,风云前来请罪。”
南天歌眼皮也没眨一下,“起来,你现在可是皇帝,注意你的形象。”
风云站起身,原本应当挺直的脊背微微弓着,和宗泽酷似的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着实有些辣眼睛,也难怪南天歌不愿意睁眼看他。
“是,主子。”风云起身,规矩地后退两步站在南天歌的三步之外,沉默了片刻,“主子,紫乾宫那边、已经失了一个人,或许我们可以……”
“不行。”南天歌赫然睁开双眼,已经上了年龄的眼角有了些许皱纹,尤其此时她紧紧地皱着眉头,看上去更让人害怕。
“你忘了哀家让你提前来宫里的原因了吗?”南天歌脸色难看,“皇后肚子里的孩子,必须生下来。”
“可是……”
风云还想要说话的,但是被南天歌的眼睛狠狠一瞪,瞬间又将到了喉咙的话给咽了回去,“是。”
“将前朝的事情给哀家说说。”南天歌指了指自己的肩膀,示意风云上前给自己按摩,一边开口道,“尤其关于木家的事,木清安什么情况。”
“木清安将木宇瑾接回了府里,还有成思淼。”风云听话地走到南天歌的身后,双手熟稔地开始给她按摩肩膀,“成思淼似乎跟木清安达成了一致,木清安不仅将她给留在了府里,还允许木宇瑾跟她在一起,甚至为此跟我申请将木宇瑾从曼城调回来,他……”
对于南天歌的话,风云显然是不敢怠慢,开始事无巨细地说着前朝的情况。
南天歌见着风云听话,又闭上了眼睛,虽然宗泽在的时候时常跟自己唱反调,但相较于此时面对自己的谄媚,她还是更喜欢宗泽那种。
只是……
终究是底下爬上来的人,眼里浑浊的东西太多,让人很不喜欢。
“南少主最近怎么样?”风云刚转身要走,就听到南天歌的问话,急忙停住脚步往回走,“回主子的话,南少主最近和紫乾宫联系得很少了,药主将他给看得很紧。”
“皇上应当是跟南少主有关系的。”南天歌想了想,沉重地继续开口道,“近来若是政事不忙,倒是可以跟南少主聚聚,请他来宫里,你也能学到很多。”
对外也更能让百姓们对宗泽这个皇帝忠诚、敬佩。
风云抬头看了一眼南天歌,又赶紧将头给低下,乖顺地应是。
表面上看南天歌是在为他着想,实际不过就是不愿意让他坏了宗泽的名声罢了,相当于即便自己此刻坐上了宗泽的位置,也不过是一个苦心钻营、心术不正的腌臜之人,怎和她心尖上的人比?
也是,那可是宗泽呀,宗泽在南天歌的心里都是不可取代的,而自己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风云低着头想着自己的事,殊不知南天歌的眼睛在他沉默不语的时候,也曾认真而愧疚地看了他好长时间。
“风云。”南天歌伸手,风云立刻上前将同他紧握,他知道这是自己的一个机会,一个虚无缥缈的机会,但是他还是想要争取,“风云都听娘娘的。”
“好。”南天歌微微一笑,差点没将风云的魂给他勾走。
不着痕迹地退后两步,风云眯着眼告退,刚刚出了殿门就忍不住地咽了口水。
南天歌听见外面的声音,讽刺地一笑。
山鸡竟然还想当也凤凰,不自量力。
“来人。”
等确认风云离开,南天歌坐起身,喝了一口刚刚风云给泡的茶,随后嫌弃地吐出来。
“万倩心。”南天歌口中缓缓地吐出的三个字,让正在等着她吩咐的宫女冷不丁地打了一个冷颤。
“人怎么样了?”
将宫女的胆战心惊收入眼底,南天歌眼神中有了杀气。
“回、回娘娘,一个时辰前刚醒。”
“将人给哀家带来。”
“是。”
感受到南天歌语气的不耐烦和冷漠,宫女不敢耽搁,急忙领命往外跑了出去,然而不过半炷香的时间,就满头大汗地从外面跑了回来,“砰咚”一声在门口就跪下,几乎是一路爬着到的南天歌的跟前。
“娘娘、不好了娘娘。”宫女一边爬一边大声叫道,“万倩心被皇后娘娘带走了。”
南天歌猛然睁开眼睛,目光不善地看着宫女,“多长时间了?”
“奴婢不知道,奴婢过去的时候人就已经不在了。”
“那你这个时候才过来汇报,哀家要你何用!”
“娘娘冤枉……”
“来人,拖出去。”南天歌显然没心思听她的狡辩,一挥手就让人将小宫女给拖出去处理了,“更衣,哀家要去紫乾宫。”
“是。”
一炷香后
木晟兮站在紫乾宫门口,恭迎着阵势颇大的南天歌,南天歌冷冷地斜瞥她一眼,视线幽幽地扫过她微微隆起的小肚子,“进去。”
“太后娘娘请。”相较于南天歌,木晟兮就显得格外地淡然轻松了些。
看着南天歌往正殿过去,木晟兮扭头看了一眼蓝袖,蓝袖冲着她微微点头,随后两人跟在南天歌的身后。
一进入正殿,南天歌坐在主位上便是“啪”地一声猛拍了一下桌案,冲着刚刚跨过门槛的木晟兮问罪,“皇后,你可知罪?”
木晟兮轻轻俯身,“太后恕罪,儿臣身孕在身不便行礼,不过……”
木晟兮抬头直视着南天歌,“儿臣实在不知道,何、罪、之、有。”
四个字,轻而巧,却如铁锤一般地砸在了南天歌的心上,让她感觉木晟兮就是在挑衅自己的威严。
“放肆。”
“太后恕罪。”
一个愤怒,一个淡然,唯一相同的是两人都直视着彼此的视线,谁也不肯退让半分。
2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