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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四章 来者不善
  日子刚进六月,外面的天开始阴雨连绵,洋洋洒洒的总是不停,窗外滴答的雨声总是让人分外安静,程瑾书偶尔喜欢开着房间的窗户,靠在边上静静地听雨。
  许是因为有些事情处理好了,她这颗心也变得越发安宁。
  查理斯来大上海并不是因为想你她这个女儿,也不光是为了讨债,而是收了杜家父子的教唆,也算得上是威胁吧。
  不过杜良言和查理斯被顾南方关起来时两边互相指正,到了最后杜家被查理斯说出是替马大总统与倭国人秘密交易。
  这话一出,顾南方便派人在各大报社登了大字报,吓得远在金陵的大总统立刻撇清了与杜家的关系。
  当天夜里便从金陵给顾南方发来电报,请求将杜家父子立即枪决,毕竟马大总统这职位一天还在,就不能被人民知道做出这样的事。
  顾南方并没有亲手将杜家父子处决,而是命人将杜民谚缉捕,一起送回了金陵,交给马大总统处置。
  杜家父子在金陵虽然由他们自己的势力,但是在顾南方这七省大帅面前似乎不堪一击,他们父子二人回到金陵的那日,原以为会有各方的朋友前去马大总统面前求情,可等来的是枪决。
  杜民谚在政坛叱咤二十余年,就毁在了这一天,杜家的全部产业全都充公,实则是被马大总统一人享有。
  杀杜民谚他也不愿,马大总统心里也是恨透了顾南方,但若是不杀,他的政府可就真的不复存才。
  现在名存实亡,来日或许连名都没有了。
  马大总统不仅顶着顾南方施加的压力,还有民众对杜家父子的怨恨,所以带执行了枪决。
  杜民谚在国民政府中的拥护者,到了他被枪决的时候也没了动静,要是想活命,必不能与顾三爷作对,并且杜良言要是真的死了,有些人还可以借此机会更上一层楼。
  沈家的沈国山去世以后,杜民谚在国民政府一家独大的日子也是有许多人看不惯,并未表现出来罢了。
  等到他这一日,更是偷偷在家里吃上几个好菜,喝点小酒暗暗的庆祝。
  时至今日在金陵的杜家算是被彻底地铲除,剩下杜家的女眷只有杜良言的母亲一个人,听说还有一个未过门的妻子,对方的名门闺秀听说他在大上海被顾三爷拘起来时,便跟家里朝着要与他解除婚约。
  昔日里在国民政府中的杜家,终于在政坛中退出了历史舞台,从前不少的对头在暗中盘算着如何才能将杜民谚从这样高的位置上拉下来,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是突然之间大厦倾,来得快,去得也快,让人猝不及防。
  乱世中,多少家族浮浮沉沉,烟雨漂泊,又有多少能够保持不倒。
  程瑾书听说了杜家父子被处死的事,这事情是国民政府做的决定,她听了似乎只是一瞬间的有些惋惜。
  恰同学少年,似乎一年前的杜良言永远活在了过去,再也见不到。
  但是想到那个绑架她,而且如同猛兽一般要将她囚禁住的男人,程瑾书只是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将那人从脑海中抹去,伴随着烟雨金陵的记忆,一起忘记。
  她现在怀了身孕,身子总是困乏,而且眼看外面的天气渐渐热了,纱厂和染坊也并没有秋冬时那样忙,慕允便跟她说好,叫她安心的养胎什么时候心情好了可以去纱厂看看,但是绝不许她长留。
  程瑾书还以为日子就会这样平稳安静地过去,可有些事情,就好似暴风雨一般,来得突然。
  门外香儿忽然敲门,程瑾书起身关上窗子,想起杜良言嘱咐过,下雨时天凉,若是香儿进来看到,就又该唠叨了。
  “小姐。”
  香儿推开门走进来,说话时喘气有些急。
  程瑾书一头雾水,这丫头是干嘛去了,怎得看起来这么累,顺手给她倒了一杯温水,一只手捻起杯子,递过去,笑着说道:“怎么这样急匆匆的,喝点水。”
  香儿还未开口,一阵风将刚才关好的窗子吹开,桌面上的紫砂茶杯,摔在了地毯上,香儿低身要去收拾,程瑾书一只手拦住,说道:“无碍的。”
  香儿这才稳了身子。
  开口对程瑾书说道:“小姐,金陵昨夜被倭国人占了。”
  程瑾书这一刻心突然停滞了一般,瞬间感觉这天就要塌了,远处的乌云压着地面,就好似此刻也在压着她的心。
  “三爷呢?”
  她知道顾南方此时必定已经带人去了金陵的路上。
  香儿慢吞吞地说道:“今日一大早三爷便已经走了,但是命人晚些再告知您。”她也知道,她们家小姐舍不得三爷。
  这一别又不知是生是死,何时能见。
  这边的话音刚落,程瑾书静默时,楼下便哭喊着一声接一声。
  从前顾湘说话都是慢声漫语,而且从不敢大声,可听说顾南方带着人入了金陵可算是哭的要比亲爹去世声音都要大。
  “大哥,我不放心大哥,我也要去金陵!”
  顾湘扯破了嗓子便要向外跑,此时的雨也是越下越大,顾湘身边好些个人拦着,一直冲不出去,但嘴上可没闲着。
  “大哥怎得不早些告诉我,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可怎么办,我离不开大哥,呜呜呜~”
  顾湘这一声接一声地委屈,家中的佣人都要过来哄着了,程瑾书在房间中听到外面的声音小了,这才推门出来看。
  正巧碰见了顾湘像是被众星捧月似的围坐在沙发边上,周围的佣人都是在哄着这位大小姐。
  程瑾书也是担心顾南方,但是却没有她这般的假模样,她风风火火地走下楼梯,对着红满了眼眶的顾湘说道:“南方现在是出去打仗了,你在家中哭成这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以后谁要是在家里这般像是奔丧似的嚎叫,便都滚出去。”
  程瑾书这话音一落,蹲在顾湘身边的佣人,明显地站起身来推后了两步,这时候低头抹着眼泪地顾湘可缓缓地抬起头来。
  目光直勾勾地看向程瑾书,但是这眼神,可是来者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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