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锱铢十分好斗，从来没有安分守己的时候。无论是猩猩山魈，还是蛇鼠、虎豹，它都有挑战过。如果仅止于此，我会对它赞赏有加。偏偏它每次挑战之后，我的族群都会遭到报复性的攻击。”
　　牙白灵缓缓走出几步，捡起长剑掂量，接着说：“它以我的名义，给不同种族惹事，牵连我的族群受害。我以牙还牙，没有什么不对吧？”
　　陈继东怔怔没有接话，难以相信锱铢会有那种卑劣行径。牙白灵接着又说：“按照我的计划，猩猩族群会杀掉锱铢，我偷抢孩子的事情就会死无对证。现在你们替它阻挡猩猩族群的进攻，继而消灭了猩猩族群，只会惹怒更多的猩猩，给附近所有山魈带来灾难。为求自保，我不得不击杀你们，然后举族迁移！”
　　说着，牙白灵抬起长剑遥遥一指。埋伏在附近的山魈啼啸而动，将陈继东、睚眦围得水泄不通。尖锐的啼叫、嘈杂的响动，直让星空颤抖。陈继东沉着以对，振声说：
　　“身为山魈，你应该光明正大进行战斗！身为族长，你应该全力降低族群伤亡！明知道战斗超出自己的能力范围，还以阴谋诡计徐而图之，你确定要让族群陷入前所未有的危险吗？”
　　陈继东的喊话，让众多山魈错愕停顿。牙白灵心知不妙，暗暗咬牙鼓动：“你少在这里说大话！经过与猩猩族群的战斗，你们都是疲惫之师、强弩之末！不用多大功夫，就能把你们全部拿下！兄弟们！跟我上！”
　　“谁不怕死，谁过来！”陈继东凛然拔刀，快步走近牙白灵。牙白灵自知无路可退，张大嘴巴咆哮一声，持剑冲砍。
　　牙白灵的攻势，不可谓不凶猛。陈继东以乌刀相抵，力有不逮，被击得噌噌倒退。众多山魈仿佛见到胜利的曙光，畅快欢呼，摇得树枝晃动欲坠。
　　陈继东的技艺，不可谓不高超。牙白灵连劈带砍，看似稳占上风，始终没有造成伤害。睚眦在旁看得真切，不慌不忙地拍打身上尘土，静等战斗结束。
　　在某个电光火石的瞬间，陈继东斜斜划出一刀、将长剑划断，然后横跨一步、趁牙白灵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将断剑再划断一截。牙白灵扔掉剑柄，徒手扑向陈继东。陈继东退后几步、收好乌刀应对。
　　拳脚之间的搏斗，比刀剑更加动魄惊心。有些拳脚击空，落在树上近乎摧枯拉朽，落在土里几乎撼地摇山。大部分拳脚以硬碰硬，连续发出嘭嘭嘭的闷响，让围观的山魈渐渐噤若寒蝉。即便是好整以暇的睚眦，也因此变得神色惊骇。由此可见，牙白灵在跟它交手的时候，显然有所保留！
　　“嘭！”陈继东的拳头再次落在了牙白灵的胸口上。
　　“嘭！”牙白灵的后背再次撞在了粗大的树干上。
　　“啪嚓！”粗大的树干应声而裂，随着哗啦啦地急坠而下。陈继东跳起以乌刀砍断树干，顺势将树干拖到后方、轰然倒地。众皆安静，唯有树枝作响。陈继东沉声吩咐：“你们带它回去。”
　　目光扫掠而过，几只山魈默默依言而行。陈继东看看睚眦，转身率先走向营地。其它几名守卫簇拥在旁，面面相觑，均在对方眼中看到惊惧、凝重之色。对于陈继东的实力，它们还是感到难以置信。
　　经山魈背负转移，牙白灵回到营地，并取用后备食物全力恢复伤势。5、6只山魈先后去到牙白灵身边密谈，随后不知所踪。
　　“它肯定又在密谋什么。”睚眦站在高处树梢上，凝神俯视。它的身影被月光笼罩着，在微风拂动之下略显悲凉。陈继东抬头看了看，有气无力地问：“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睚眦蓦然回望，扫视众多守卫，平静说：“你打败了牙白灵，已经赢得族群的敬重，应该顺势接管族群，然后带它们回雁飞岭。”
　　陈继东沉默片刻，说：“我们的初衷是避免战争。最近被迫进行的战斗，都是无奈之举，并非我们想要的。如果现在接管族群并且带回雁飞岭，它们还是会产生地盘纷争。”
　　“事到如今，你有必要考虑那么多吗？”睚眦颇不客气地问。陈继东递出一柄乌刀，示意睚眦收下、以备不时之需，接着说：“事无远虑，必有近忧。与其贸然行动、引起难以预料的麻烦，不如慎重考虑、稳妥行事。”
　　睚眦无奈问道：“那你觉得该怎么办？”
　　陈继东思量着说：“我们之所以现在可以安坐这里，是因为没有后顾之忧。假设我们带族群回归雁飞岭，并且需要再次出来收拢其它同类，那么，就需要确保族群平安无事、免得我们瞻前顾后。那意味着，我们带族群回去之前，必须找到一名可靠的族长。”
　　某名守卫挺起胸膛说：“我们都是当之无愧的最强战士，担任族长绰绰有余！只要你喜欢，随便挑一个都可以！”
　　此言一出，引得几名山魈大点其头。陈继东却说：“你们成为最强战士的代价，是族群的灭亡。从某程度上来说，你们更适合战斗。”
　　“你的意思是我们担任族长会让族群灭亡吧？”睚眦说得直白，让其它守卫大受打击。陈继东并未答话，转而委婉说：“谁也不敢保证除了锱铢、牙白灵它们以外，还有没有其它族群。即便有，山魈现存的数量也不多。万一后院起火，我们可能就此绝后。所以，马虎不得。”
　　睚眦想了想，决然提议：“拿下牙白灵，在族群中物色合适的族长！实在没有合适的对象，我们就合力培养一个！凭我们几个的灭族经验，肯定可以培养出合适的族长！”
　　“这......”陈继东愣愣不敢表态。
　　正当讨论的时候，某名守卫发现地上的山魈过于安静。它疑声提醒：“除了几个负责警戒的，其它都不见了。如果我猜的没错，它们应该是对某个族群发起进攻行动！”
　　“......进攻......族群......不好！”陈继东神色大变，啼啸着赶往某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