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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五章 这情况不算严重
  “怎么样?”
  锱铢笑得坦率,脸上尽是战胜者的欣喜。陈继东忧心忡忡,已说不出虚无缥缈的自我安慰字句。
  忽然地,密林某处接连响起6声啼啸。那声音低沉而倔强,流露出强者应有的傲慢与尊严。陈继东眼泛泪光,下意识地畅声呼应,久久未能平息。锱铢缓缓收敛笑意,咬牙切齿说:“它们都是最强的战士,出于生命的本源,我由衷地佩服它们。与此同时,它们是不折不扣的侵略者,出于族群的安危,我必将倾尽全力予以制止!”
  守卫们的啼啸戛然而止,说不清是遭到怎么样的“制止”。陈继东目露绝望,颤巍巍哀求说:“可以放过它们吗?我们没有恶意!真的!我们没有恶意!我们这次出来是为解救受苦受难的同类,是想统领全族和睦相处,是想山魈全族变得强大!”
  锱铢微微一愣,旋即针锋质问:“为什么没有恶意的你们会不由分说地采取进攻?为什么要解救同类的你们会蛮横地挑起战争?你们是要全族和谐相处吗?你们是要全族变得强大吗?依我看,你们是想变得强大、统领全族吧?”
  面对锱铢的咆哮与质疑,陈继东自责得、惭愧得无地自容。它自责是因为对雁飞岭以外的世界一无所知、相信胜利是统治全族的最好办法,它惭愧是因为对胜利背后的代价一无所知、以为自己跟廖建飞那样可以惩恶扬善。
  “你们的行为,等同于挑起族群战争,理应以身家性命抵罪。”锱铢略作停顿,转而说:“念在你们并未造成重大伤亡,我姑且给你们一个机会。从今往后,别再踏足我们的地盘,也别再让我听到你们再次作恶。否则,我必倾尽族群之力杀灭你们!”
  陈继东重重点头,然后深深鞠躬,说:“大恩大德,没齿难忘!还望族长告知名讳,以供我们心存敬畏!”
  锱铢略作思量,说:“我生于大印森林,长于大印森林,不知道什么名讳,只知道冒犯我族群者、锱铢必较!你要叫,就叫我锱铢。现在,请你带它们离开!”
  “多谢族长!”陈继东想了想,犹豫着说:“族长!我诞生于雁飞岭之内,兄弟们也脱离族群太久,对外界情况不甚了解。关于统领全族的事情,能否请族长指点明路?”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锱铢敏感追问:“你诞生于雁飞岭之内,并且曾经接受廖建飞的教育与培养?”
  陈继东不疑有他,点头说是。锱铢瞪大眼睛,惊喜过望地说:“雁飞岭的山魈都是最强的战士,只有雄性,没有雌性!那么说来,你就是共生宠物!”
  听闻此言,陈继东不禁想起山魈对共生宠物的偏见,脸色大变。锱铢喜上眉梢,目光炯炯,连声说:“太好了太好了!你的身份果然很不一般!我告诉你,既然已经躲过了全族的追杀,就要把这个秘密永远保持下去,直到统领全族!”
  “你......不追杀我吗?”陈继东惊疑不定。锱铢呵呵笑道:“难得天降之子,我保护你还来不及,怎么会追杀你?”
  陈继东愣了愣,说:“从这次战斗的结果来看,我确实需要你的保护。你可以加入我们吗?”
  锱铢果断说:“不可以。你的身边已经有6名最强的战士,小心行事的话,足以解决一切问题。相较于你而言,我的族群更需要我的保护。”
  “可是......”陈继东还想再作争取。锱铢不容置疑地打断:“别说了!趁我没有改变主意,你快走吧!你的兄弟还在遭受折磨,再迟一点就可能走不出去!别忘记你说过话!别忘记小心行事!”
  话音落下,锱铢仰天长啸。那声音煞是高亢,直冲云霄,竟然驱散了连绵阴雨。陈继东且步且趋,急忙道别赶往睚眦它们的方位。
  在遭到围攻的时候,睚眦有所受伤。在遭受折磨的时候,睚眦的伤势已然恶化。它口鼻流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只能倔强地睁大双眼、以恶狠狠的目光瞪视着。其它守卫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情况不容乐观。
  迎着众多山魈的逼视,陈继东硬着头皮背起睚眦,招呼守卫离开。对于山魈的性情、战争的残酷,它现在才有切身体会。
  “你们怎么样?”陈继东问。某名守卫呸出一口污血,仰头说:“当年我身上插满了箭头,还是一样杀掉所有对手。这点小伤根本不算什么!”
  睚眦坐在树下,毛发被雨水和血水侵染斑驳。见到陈继东六神无主的样子,它潇洒笑说:“不用担心!这情况不算严重,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就会好的。你辈分最小,而且体力充沛,去找点吃的东西回来。”
  陈继东爽快答应,考虑到自己没有捕猎的经验,让看起来情况较好的守卫陪同。那名守卫颇为沉稳,并且乐于倾囊相授。在它的帮助下,陈继东顺利捕捉到几只野兔,同时深刻地认识到:“归根到底,山魈之间的争斗都是因为地盘。”
  那名守卫边走边说:“人类有句古话: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山魈族群一旦有了立足之地,就必须以性命去捍卫。要么有家,要么没命。”
  “人类还有另一句古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陈继东思量着说:“其实现在山魈的数量不多,大印森林那么广阔,犯不着像以前那样争抢地盘。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带着族群活下去,或者自己去其它地方活下去,都是不错的选择,不必非得拼命。”
  那名守卫想了想,不置可否地说:“很多时候,是没得选择的。尤其是侵略者打到眼前、要争抢地盘、随意杀害自己的族群时,岂是说走就能走呢?”
  陈继东若有所思地走着,忽然听到远处发出惊慌啼啸。它与那名守卫对视一眼,甩下野兔爬到树梢眺望。
  “是不是锱铢它们?”陈继东问。
  “锱铢?你是说它们啊!”那名守卫恍然大悟,接着说:“从方位来看,应该是的。”
  “它们可能遇到麻烦!快!我们回去看看!”陈继东立即跳跃赶往。那名守卫愣了愣,不急不忙地捡起野兔,徐徐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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