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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据理力争
  穆国公回答道:“爷爷这两天没怎么见你,想问问你最近怎么样,刚才让荣贵去找过你一次了,听说你出府了,是做什么去了?”
  姬长歌稍微犹豫了一下,他知道爷爷不太喜欢沈黎,要是知道自己花了那么多钱给他买礼物,定会不高兴,但是他不想说谎,想了想还是打算告诉爷爷实话。
  好好考虑一番,便开口说道:“爷爷,我出去是给阿黎买生辰礼物去了。”
  说罢,穆国公的眉头果然皱了皱。
  姬长歌赶紧开口补充道:“孙儿生辰的时候,爷爷和父母亲都不在,是阿黎帮孙儿过得,他为了那一天,为孙儿准备了许久,孙儿心下感激,古人云,‘投之以桃,报之以李’爷爷也经常教导孙儿要知恩图报,孙儿谨遵教诲,便想着也给阿黎准备些礼物。”
  穆国公沉默了半晌,轻轻的叹了口气,“你倒是向着那阿黎,我这还没说什么呢,你就说了这么一大堆,倒让我这个老头子无话可说了,你才同沈黎相处了几个月,就有这么深的感情了么。”
  “爷爷,阿黎真的是待我极好,他不光一直照顾我,还教会了我许多东西,虽然他的身份特殊,可是,他人真的没有坏心。”姬长歌继续认真说道。
  沈黎和姬长歌在庄子上发生的各种事情,穆国公自然早有耳闻,他也能看出沈黎对姬长歌一片丹心,但沈黎的身份让他不得不顾及,他一介罪奴,若是同长歌走的太近,总归于他,于穆国公府都是没有好处的。
  “我知道。礼物买了就买了吧,只是你打算要怎么送进宫去?”
  姬长歌冲穆国公笑了笑,“这事,还得拜托爷爷。”
  “这事,你倒是想起爷爷了。”
  姬长歌只冲着穆国公笑,穆国公不置可否,开口先转移了话题,“你还没同爷爷讲这两天怎么样啊。”
  姬长歌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先回答穆国公的问题,“回爷爷,孙儿这两天一直认真读书练字,不敢落下,要是爷爷不信,可以考考孙儿。”
  穆国公捋捋花白的胡须,哈哈大笑道:“我怎么会不信我的好孙儿呢,读书没落下便好,待会同爷爷一起下会棋,爷爷看看你的棋艺如何了。”
  “孙儿知道了。”
  穆国公顿了一下,又开口说道:“长歌啊,你知道么,圣上让我五日后进宫一趟,到时候你就同我一块去。”
  姬长歌一听,立马是喜笑颜开,五日后,岂不正好是沈黎的生辰,爷爷这么说,自然是已经主动退让了,姬长歌心里也明白,甜甜地冲穆国公说了一句:“谢谢爷爷。”
  穆国公听着这话,心里自然也是舒服的很,但也不便多说太多,便开口道:“那你还不赶紧准备跟爷爷下棋。”
  “好好好。长歌亲自去取棋盘。”说罢姬长歌便去了书房去取棋盘。
  走着嘴角便不自觉的露出笑意,阿黎,我们终于可以见面了。
  正在天井读书的沈黎忽然就打了一个喷嚏,站在一旁的沈寒有些紧张,“公子,您怎么打喷嚏了,莫非您得了伤寒,要不要我去帮您叫个大夫。”
  沈黎揉了揉眉心,“沈寒,不过一个喷嚏而已,你不必如此紧张,我无事。”
  沈寒这才噤声。
  沈黎正欲拿起书来继续看,左眼皮却猛烈地跳动了一下,人都说左眼跳,好事到,沈黎自是不信这些的,摇了摇头,接着认真读书去了。
  姬长歌陪穆国公下完棋,一路小跑着想回清歌苑告诉芳蔼自己能进宫这个好消息,谁料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只见林管事一脸不屑的伸手拦住了姬长歌,说道:“小公子,二奶奶叫你。”
  姬长歌心下奇怪,母亲平常巴不得不见自己,今日是怎么了,他心里有一丝不详的预感,也没去管林管事对他的态度,只开口说道:“我知道了,这就过去。”
  林管事撇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自顾自的走了。
  姬长歌慢慢走到二奶奶的房里,进门规规矩矩的拱手行礼道:“母亲,不知您找长歌有何事。”
  二奶奶斜靠在坐榻上,旁边一个丫鬟轻轻的扇着扇子,二奶奶微眯着眼,闪出一道寒冷的光芒,“姬长歌,你给我跪下!”
  声音冷冷,刺痛了姬长歌的心,但他现在已经习惯了,脸上不作任何表情,姬长歌淡淡的说道:“长歌实在不知母亲为何让长歌跪下,长歌自问没有犯什么错误,实在没有随随便便便跪下的道理。”
  二奶奶一听,气不打一处来,坐直了身子,一手指着姬长歌说道:“我是你母亲,我让你跪下,你便给我跪下!”
  姬长歌没有丝毫动摇,“爷爷曾教导长歌,男儿膝下有黄金,即使是母亲在上,也断然不能毫无理由的给人下跪。”
  “你。你。”二奶奶指着姬长歌的手有些颤抖,林管事见状,赶紧上前安抚,“二奶奶,您别生气,别生气,我看您还是把事情好好跟小公子说清楚,他便不能再犟了。”说完,还嘲讽地看了姬长歌一眼。
  姬长歌不为所动,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
  二奶奶深深吸一口气,缓了一会,开口说道:“我问你,你今天是不是从账房上支出了五两银子?”
  姬长歌怔了一下,心道,原来是这件事情,看来是有人偷偷打报告了,姬长歌也没有任何紧张,只说道:“是。”
  二奶奶的眉毛都拧到了一块,“我问你,谁允许你从账房支出银子的,你一个小小的孩子,便学会花钱了?!你这样不说一声便随便花府上的钱,就等于偷!你还敢说自己没有错?!”
  姬长歌本来没什么感觉,可是听见自己的母亲口口声声的说自己‘偷’的时候,姬长歌眉头紧皱,他没想到自己的母亲竟然会说出这样难听的话来,这简直是对他极大的侮辱。
  “母亲,您这话可说的过分了。长歌每个月都有爷爷给的例钱,长歌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乱花,都放到账房里让管家保管,支出的都是长歌自己的例钱,何来偷的说法?!”
  “这次长歌花钱只是为了还自己的朋友一个恩情,这件事情长歌也是告诉爷爷,得到爷爷准许的,母亲何以说长歌一声不吭?!母亲对长歌的误会,长歌实在不能理解,长歌没有错,是以不能跪下!”
  姬长歌声音铿锵有力,脊背挺直,始终不曾有半分软弱。
  这边二奶奶听着姬长歌说的话,早就气的喘不上气来了,她一伸手便把旁边扇风的丫鬟手里的扇子夺过来,朝姬长歌扔了过去。
  扇子毕竟没有什么重量,姬长歌也没有去挡,只任凭扇子打到他的身上,脸上没有任何闪躲的神情,连睫毛都没动一下。
  二奶奶气的说不出话来,林管事便开口说道:“好你个姬长歌,你是怎么跟二奶奶说话呢,你难道不知道二奶奶是你的母亲,你竟然敢顶撞自己的母亲,当真是不守孝道,不尊礼节。”
  姬长歌正欲还嘴,却见二老爷铁青着一张脸走了进来,姬长歌拱手行礼,“父亲。”
  二奶奶见二老爷进来,仿佛找到了救星,站起身来,上前便抓着二老爷的衣袖,抱怨道:“老爷,你看这个逆子,都说了些什么。”
  姬长歌本以为二老爷进来,自己便难逃一罚,没成想二老爷甩开二奶奶的手,自己走到坐榻旁坐下,“事情我都知道了,小公子没错,倒是你林管事!你不过是一个奴才,居然还敢直呼主子的名姓,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林管事见矛头突然指向了,冷汗都下来了,赶紧跪在地上,求饶道:“奴才错了。奴才错了。奴才也是一时想帮二奶奶才会。”
  “行了,你闭嘴吧。罚你五个月的月钱,下次再有这种事,我绝不会轻饶!”
  林管事听见这样的惩罚,便把求救的眼神投向二奶奶,二奶奶开口说道:“老爷,五个月的月钱实在是太多了,林管事好歹是妾身乳母的夫君,您看。”
  “你不用替他求情了,这惩罚都算轻的!而且我还没说你呢,你看看你管教的下人,你就那么让他说自己的主子么?!”
  二奶奶见自己要是再说下去,恐怕是要引火烧身了,便赶紧住嘴,不再说话。
  二老爷看了瘫在地上的林管事一眼,“还不赶紧滚下去!”
  林管事吓得一哆嗦,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奴才这就滚。这就滚。”跌跌撞撞的便出了房门。
  姬长歌在一旁,一声未吭,全当看戏,二老爷看了姬长歌一眼,也没有什么安慰的话语,只说道:“长歌,你也先下去吧。”
  “是,父亲。”
  姬长歌出了房门,长舒了一口气,对于父亲的袒护,他并没有一分一毫的感动或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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