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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冷先生,我的心不值钱
  大概等了二十分钟,门才从外面被人打开。
  风见月猛地回过身去。
  深灰色的西装衬托出男人修长的身形,只是站在那儿就足以显现出一个上位者的气场。
  “为了你母亲,你还真是什么都愿意做啊。”嘲讽话刺的她耳膜生疼。
  她瞪大眼睛,瞬间又低下头,假装不在意:“风华不能失去冷氏的投资。”
  冷度厌恶的神色没有减淡,一边往进走,一边说:“一会儿我还有个饭局,想要拿到投资,就看你表现呢风大小姐。”
  “是要我陪你去吃饭吗?”她诧异道。
  讥讽一闪而过,他从柜子里拿出一条新领带,命令她:“过来,系领带。”
  风见月迟疑一瞬,走过去轻车熟路的打了个漂亮领带。
  打领带是她在国外学校学习时必修的一门课程。
  冷度已经走到门口,风见月还愣子原地,看着自己为冷度打了领带的手。
  “还愣着做什么?需要我请你么?”
  她忙回神,小跑着跟了出去。
  到酒店大门口,冷度和蒋修进了最跟前的一辆轿车,风见月刚想拉开车门进去,前面蒋修礼貌道:“风小姐,这是少爷专车,还请您去坐后面那辆车。”
  言下之意就是冷度不想和她坐一辆车。
  满满厌恶和疏离。
  风见月坐上后面的保姆车,一进去,两个女秘书带着鄙夷的眼神看着她。
  她没有说话,安静的坐在后座。
  车子启动,坐在她旁边的女秘书突然说:“也不是谁都有资格坐上总裁的车呢,我劝有些人别白费力气了。”
  坐在副驾驶的另外一个女秘书回过头来附和道:“就是说呢,也不看自己几斤几两,还想坐冷总的车。”
  两个人一点也不避讳的笑出声,风见月只当没有听见。
  .
  十五分钟后,车子停在A城一家顶级餐厅门口。
  她才从那俩秘书嘴里知道,冷度今晚要见得是法国的大客户,专门带了两个法语好的秘书。
  至于为什么带她来这里,风见月完全不觉得是好事。
  冷度早就恨透了她,估计肯定是要用别的方法来羞辱自己吧。
  他就像一个王者一样,被一群商业精英众星捧月般的围在中央,高冷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和周围显得格格不入。
  “诶?这不是风华的大小姐么?怎么会在这里?”
  冷度给了她一个轻蔑的余光,站在他身后的人只低着头,一言不发。
  “啊时间到了,冷少就赏脸进去坐坐吧。”
  站在他身侧的男子一脸讨好,双手交叠放在腹部,一脸的谦恭。
  能让冷度这样的角色进入他们的饭局,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不好意思,我们少爷已经有约了,诸位如果想约,可以去冷氏发预约帖就可以。”
  蒋修说完,护送冷度等人进了电梯。
  风见月一直低着头跟在他身后,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直到进了一间包间,她才松了口气。
  冷度坐在主席位上,她想他应该不会让自己站着,于是自然而然的坐在他旁边的位置上。
  哪料他突然冰冷开口:“谁让你坐下的?”
  风见月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站起来的瞬间说:“对不起……”
  辛酸和尴尬让她无地自容,只好乖顺的站在他身后侧。
  “摆清楚你自己的位置。”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包间里陆续进来好几个外国人,两个女秘书顺其自然的被安排在冷度两侧左右,同时几个穿着服务员衣服的女孩儿进来,风见月就和她们并肩站着。
  饭桌上,有人小声说道:“那不是前段日子接手风华企业的风大小姐么?她怎么会在帝少身边站着?”
  “估计是得罪了帝少吧,总之是不会好下场的。”
  议论声盖过交谈声儿,风见月死死盯着地面。
  “过来,倒茶。”
  从女服务员手里接过茶壶,小心翼翼的给那人倒了茶。
  对面的黄发老外盯着风见月的脸,用蹩脚的中文说:“漂亮的小姐,能否也为我倒一杯茶呢?”
  风见月有些迟疑,看了眼冷度,对方坦然的端起杯子小啜一口。
  他这是什么意思?
  她的确是自愿给冷度当佣人,可不代表就可以随意被人驱遣。
  刚想拒绝,他说:“去,倒茶。”
  风见月的手抖了一下,终是忍下难过和不甘走了过去。
  这样的耻辱,这样的境地,都是自作自受。
  “请慢用。”她礼貌道。
  对方突然抓住她的手腕,色眯眯的盯着风见月:“你真漂亮。”
  “谢谢夸奖,请自重。”
  她挣不开这男人的手,对方又说:“不如这样吧,你跟了我,我会给你比冷先生更高的钱,怎么样?”
  周围哄笑声顿时起来,有人附和说:“风小姐,反正你家都是扶不起的阿斗了,你跟着佛朗先生,有你享不完的福。”
  “放开!”
  风见月大力佛开那人的手,茶壶的水洒在衣服和手上,她顾不上疼,冷冷的说:“我和他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请收起你们龌龊的想法。”
  .
  冷度果然是故意的!
  风见月用水冲着被烫到的地方,心寒无比。
  是她不该在五年前离开时骗他说自己不喜欢他,是她的不该。可是如果不说,三叔和妈妈会对他产生怎样的想法?他和冷权还能好好呆在那个冰冷的家吗?
  怨恨从中来,风见月冲着冲着就把水泼到镜子上,仿佛那面镜子就是冷度。
  “冷度你个王八蛋!王八蛋!王八蛋……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都不问问我愿不愿意,难不难受……”
  委屈一下子上来,她忽然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我以为你有多大能耐。”
  清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回头,男人闲闲的靠在卫生间门口,目光里充满了好笑。
  她忽然打起嗝,镇定了下情绪说:“想看我笑话大可不必。”
  反正该受的她都已经受了,不在乎他的嘲讽。
  冷度收回刚才的目光,面无表情的朝她走过去。
  风见月被他逼得无路可退,臀部靠在洗漱台,紧张的看着他。
  冷度弯下腰,又露出那种邪肆的笑意:“啧,真是好看的一张脸。”
  未褪去泪意的眸子无辜的看着他,似乎已经感知到面前这男人危险的气息正朝着自己压下来。
  她缩了缩脖子,冷度的脸靠近她——啪的一声,一瓶烫伤药被他放在洗漱台上,“擦擦,不然叫人说我苛待你。”
  他转身离开,修长的腿很快晃出她的视线。
  他这是关心自己……吗?
  为什么呢?
  拿起药瓶子,风见月心跳的厉害,想起刚才那句“真是一张漂亮的脸”,脸就莫名烧了起来。
  再回去的时候没有人刻意叫她在倒茶,只有冷度时不时的吩咐。
  冷度中途出去接电话,她又免不了被人奚落。
  当年没离开风家有多少人挤破脑袋都要巴结她母亲,如今风华危在旦夕,一夜之间,所有人倒戈,落井下石起来毫不手软。
  她不屑于和这些人计较,一直隐忍着饭局结束。
  黄发外国人依旧对风见月不死心,临走前给出更加诱人的条件让她跟了他。
  风见月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他,正要说些什么,冷度突然开口说:“佛朗先生,这是我的女人,你也敢要?”
  目光犀利而又坚定。
  一旁的女秘书听懂了他的法语,诧异的看了一眼风见月。
  后者一脸懵逼的回看过去。
  佛朗说了句sorry就跟着助手离开。
  “蒋修,带她们先下去。”
  蒋修说了声是,带着俩秘书坐电梯离开。
  “跟我来。”他的语气依旧冰冷。
  风见月默不作声的跟在后面,一直到走廊尽头的一间休息室里,冷度和她站在休息室窗户跟前。
  “熟悉么?”
  他的下巴指了一下窗户下面的那个小花园。
  怎么不熟悉?这儿是他们曾经上下学时的必经之路,也是他和她的秘密基地。
  “说吧,当初离开的时候为什么要留下它。”
  他把一条项链放在她面前,又说:“你母亲明知道是我们的错,你却一个人承担下所有责任,是为什么?”
  其实答案已经是昭然若揭了,就是不想让他兄弟离开风家,没有了当时风家的庇佑,他们还能在他叔叔的手里活下去吗。
  她看着项链一动不动,原来他都知道了。
  坠着银色海豚的项链是她送给他的第二件礼物,当初他愤怒的把它扔给自己,最后离开时还是留给了她。
  “不说么?那我替你说,之所以离开时为我兄弟俩做这些,是为了给自己留后路吧?比如如今的局面,是么?”
  风见月猛地抬起头:“不是的!我根本没有那么想过!”
  是喜欢,是喜欢你啊——她差点就说出口。
  就算是说出口,也会得来他毫不留情的讽刺。
  心阵阵抽痛着,她说:“没有别的原因,是我对不起你,只要你不撤资,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他突然将一把椅子踹翻,极其讨厌她这种无辜又委屈的样子,冷笑道:“你以为我知道后会心怀感激么?做梦。”
  “……随你怎么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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