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刚转一个弯,便看到了几个人。
江如雪没看清是谁,开口朝着卫彦说道,“还是有人的,看起来还不少呢。”
这道声音在这清风亭算不得大,但仍是招来了几道视线。
“江小姐。”一个男子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那个男子是凤苍县有名的秀才,许文才。
江如雪脸色一变,许文才她如何不认识,上一世的时候若是没有许文才的牵线,她和隗子都绝不会相识相知,说的严重点,她和隗子都的一切背后都有这个人的推手,这人不适合做秀才,倒是适合做一个媒婆。
想到这些,江如雪定睛看向那群人,果不其然看到了那道身影,隗子都拿着一把折扇,样子看起来温文尔雅,彬彬有礼。
隗子都似是感受到了她的视线,朝着她微微一笑,那模样好生俊俏,若是待在深闺的世家女子见了,必然会忍不住脸红。然而,江如雪确是极度厌恶他这个样子,上一世自己便是被如此勾走了心神。
见她脸色不大好,卫彦关心的询问,“雪儿,怎么了?不舒服吗?”
“无事,既然这儿有人了,我们便走吧。”江如雪拉着他的手有些用力,似是在努力的压制着什么情绪。
“好。”卫彦没有询问她什么,他觉得雪儿有秘密,但是那又何妨,只要雪儿愿意说,他便听,若是雪儿不愿意,他便不听。
看着二人转身欲走的模样,身后传来方才那男子的声音。
“江小姐,怎么这就走了,我们今日在此吟诗作对,不知江小姐有何见解。许某听闻江小姐是这里远近闻名的才女,许某可否见识一二?”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江如雪若是不留情面就走的话,是在不符她的教养。
实在无法,江如雪拉着卫彦便过去了。
“这位是?”许文才看着卫彦,疑惑道。
一旁一个穿着青灰长袍的男子解开了他的疑惑,他说:“这不是卫家那个吗?”
“卫家?”一直没开口的隗子都开了口,“就是那个武痴?”
“哈哈,可不就是嘛,怎么,武痴还来这清风亭赏雪呢?这儿可没有猎物让你打。”那男子开口嘲笑,言语间尽是刻薄之气。
“子扬。”隗子都开口阻止,但那样子却半分阻拦的意思都没有。
江如雪眼神微冷,隗子都就是这样一种人,虚伪的很,表面好人。
“江小姐,可是还记得那日不小心撞着?”隗子都对着她行礼,一副文人雅士的模样。
“没有,早记不得了。”江如雪微勾唇,礼貌回复。
的确,再厌恶这个男人,但毕竟是上一世的事情,这一世只要他不前来作奸犯科,她必然也会无视。
却没想到,隗子都却毫不收敛,反而看着她道:“江小姐方才那模样可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啊。”
别的女子若是听到了这样的夸奖,必然会羞红一张脸,但是江如雪早有防备,只是开口冷淡道,“谢这位公子抬爱。”
看她这副不咸不淡的样子,许文才先是着急,他看得出好友隗子都对着女子有几分好感,想要帮忙,便急急开口,“江小姐,这是秀才隗子都,学识渊博,待人友善。”
江如雪轻蹙眉毛,这许文才怕不是像重操旧业,跟上一世似的给她牵红线吧。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她微微抬手,方才被她衣袍遮住的那双紧握的双手露在众人面前。
隗子都看着他们紧握在一起的手,整个人如雷劈一般惊愕在原地,内心惴惴不安,感觉不太好,但又说不出什么原因,脑海隐隐有一些场景重现,但是闪的迅速,根本抓不住。
“这......”许文才也呆愣在原地,他这两日在酒楼的时候便是听过江家小姐和卫家公子的传闻,他直觉是传闻,才貌双全的江家小姐怎么会看的上卫家那个武痴呢?定是旁人不怀好意的揣测,但没想到这一切似乎都是真的。
不死心地问道:“江小姐,那你们是真的要成婚了?”
江如雪毫不犹豫的点头。
一旁的卫彦始终没有说话,看着江如雪承认自己的样子,心花怒放。
“卫家武痴怎么配得上江小姐的?江小姐才貌双全,和那个武痴有共同语言吗?”几个人听到这个信息的时候,窃窃私语,声音不大,但却能让这里的人听到。
“对啊,江小姐是被逼的吧?”
“你看那个武痴的样子,胸无点墨。”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那些人的话就像弓箭一般射向卫彦,卫彦觉得自己一时间被这些利剑射的遍体鳞伤,手指握成拳头,恨不得上去给他们两拳。
“你们说什么?”他开口问道,在他旁边的江如雪清楚感受到了他微微握起来的拳头,连忙安抚,她手指蜷缩,等他微微放松,便在男子手心轻划,然后认真的看着他。
“相信我。”她说。
卫彦缓缓放松紧绷的身子,只是剑眉冷竖,目光微寒的看着他们,那模样竟然有些恐怖,宛如深山中的雪狼,下一瞬间就能扑过来咬断他们的脖子。
一时间空气有些寂静,隗子都连忙笑道:“这是做什么呢?都是来这里赏雪的,何必闹得如此不开心呢?”
随即,又看着卫彦说道:“他们没恶意的,你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你可是从武的,我们这些从文的,怕是加起来也不是你的对手啊,都是朋友,别动气。”
这番话说的不可谓不好,一句话把卫彦陷入尴尬的境界,若是动了手,那便是他不大气,一个从武的人和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动手,穿出去他也不占理。
看着卫彦吃瘪的样子,隗子都暗笑,他就是看这个站在江小姐旁边的男人不顺眼。
江如雪听他说完,勾唇一笑,那笑带着浓浓的嘲讽,“这位公子说的是哪儿的话,文人也不能随意的羞辱他人不是?语言上的攻击不也是利剑吗?”
第二十章 胸无点墨